“孙、理。”
“老二?你咋在这儿?”冷不丁被喊了大名的老四愣了一瞬,又急忙道,“哎哥,我先不跟你说,这有个王八羔子要假跳,我先把他收拾了来……”
然后又不死心地去抢安保手上的喇叭。
严晏心想:行,那我等会儿再收拾你。
辛然也终于从人堆里挤了出来,拉过严晏的胳膊,一脑门儿汗地喘着气,问:
“怎么样?老四呢?还挂在上面呢?”
被民警同志勒令不许再胡闹的老四正好站在辛然前面,他回过头:
“谁叫我?”
辛然眨了眨眼,一脸懵:“啊,你好,你这么快就下来了?”
严晏磨磨牙,不解恨地,又往老四头上狠狠招呼了一下。
半小时后,学校食堂一楼。
严晏那个没有姓名的六人小群成员全员到齐,外加一个辛然,围坐在一张餐桌旁,除了跟只小鸡仔似的缩在中间位置上的老四以外,其他人都维持着一个统一的、抱臂的姿势。
老四咽了咽口水,弱弱地说:
“事、事情就、就是这样。”
原来,习惯在夹缝中求生存的老四依旧是乐天派小屁民的典型代表,并没有做出违背他人设的、诸如“想不开,要轻生”的这种事情。
一时脑热,妄图奉献生命,进行自由落体运动科学实验的人,正如老四所说,是他的同学、朋友、网上邻居。
俩人是在游戏里认识的,后来很巧地发现大家都是一个学院的师兄弟,虽然专业不同,但宿舍在一栋楼,上下层,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那位仁兄家里经济比较困难,但人还是很上进的,老四觉得排行最小的自己终于也有了收小弟的一天,于是三天两头去人家寝室待着,点外卖,大家一起吃。
后来老四准备考研,就很少相互走动,小弟也就在老四不知道的时候,交了个女朋友。
事实证明,围观群众当中总能有人搞到真的,小弟就是为情所困,想不开,十分没有出息地想用这种方式博取前女友的同情,试图让人家回心转意。
老四本来在寝室忑忑忐忐地查着成绩,网页还没刷出来,他就收到几条消息:
“孙哥,我得给你道个歉。”
“俗话说,外卖之恩当大餐相报,兄弟我今生没有机会,只好来世再接着跟你混。”
“二教的风儿有些喧嚣。”
“我的心,也有些凛冽。”
“再见了,谢谢你一年多来的照顾,我的哥。”
老四看见消息,那个火气蹭蹭蹭地就上了头,电脑都没来得及关,抓着手机钥匙就冲去了二教,果然围观群众已经把楼道口外面的空地堵了个水泄不通。
老四一边往里挤一边打电话,但做戏做全套,小弟必然没有接。
要不是安保守住楼梯入口不让上,他早就上去揍人了。
嗓子都喊哑了,终于有人带着大喇叭站到了他旁边,后来的事情,严晏他们都知道了。
当然,那位小弟也必然没有跳成,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吃个处分记个过那是必须的。
学校领导也立即向各个学院下达了通知,要求对“珍爱生命”这一永恒的主题进行大力的宣传。
顺便要求在网上随意散布消息的学生赶紧删微博。
此刻,老四被团团围住,继续咽口水,说:
“不是……这也不能全怪我呀,你们咋就以为我要跳楼了?我是那样人吗?我这么阳光、开朗、活泼、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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