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哥下午打过沙袋了。
薛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下巴微微打着颤,用雪白的背心擦每一根手指,指缝,指甲缝,最后倔强地偏过头去。
“杰哥,我不练了。”他突然说。
“再说一次。”祝杰突然伸手,摁住薛业的后脑勺把他拽近。
薛业笑了笑:“我反正也比不了,不练了,等到……”
祝杰扬手给了薛业一个嘴巴。不重,但是足以把薛业的脸打偏。
“再说一次。”祝杰艰难地动着喉结。
薛业把脸转过来,睁着眼笑了笑:“不想练了,或者再过两年吧。”
祝杰换了一只手,巴掌落在薛业脸上是按下去的。“再说一次。”
“杰哥。”薛业跪着的身体一歪,没想着躲。
“薛业,你别以为我不敢揍你。”祝杰粗暴地搭住他的肩,想温柔,可体内的暴力因子还没消灭,“回家,下午一直空腹,现在饿了。”
“哦。”薛业吸了吸鼻子,再说不练可能被当场打服,他满是汗水的胸口急剧地起伏,“杰哥你想吃什么?我学着给你做。”
“香油面。”祝杰捧了捧薛业的脸,下手重了,“能看见j-i蛋的,两个。咱们回家吧。”
回家。薛业点点头,又看着陶文昌:“钱你收一下,杰哥饿了,我要回家煮面。”
出休息室的时候,薛业在人堆里找到一个若隐若现的影子,沈欲,嘴里叼着半个馒头。
晚上打车很难,张权开着宾利送他们。比祝杰还小的拳手他也见过,甚至还没成年,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不吝的小孩动了恻隐之心。
俞雅陪着祝墨看ipad,见着进屋的4个男生,她下意识捂住了祝墨的眼睛。
可祝墨已经看见了,哇一声哭出来:“哥哥不好,哥哥不好,我哥哥不好。”
“不哭啊,不哭。”陶文昌先把她抱起来,“不哭,我就说一定吓着墨墨……你们先洗洗,我去卧室里哄她。”
“我陪你吧。”俞雅带上了ipad。
客厅只剩下三个,祝杰去了浴室,薛业进了厨房,苏晓原惴惴不安,一步一拐跟进了厨房。
“薛业,薛业。”苏晓原揪住他,“你别生我气,好不好?我不知道祝杰要打架去,对不起,我道歉。”
薛业拧开煤气,架上锅,拿出一包挂面等水煮开。一句话都没有。
这是真生气了,苏晓原转到他另一边,很不踏实:“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也不知道祝杰会受伤。我不该拖你的时间,要是咱们早一点说不准就能拦下他了……”
“没用啊。”薛业看着火苗,“杰哥决定的事,谁也劝不动。嘶……脸还挺疼,杰哥打完拳还有这么大的力气,不愧是他。”
“那……”苏晓原一听这个,脸上立马要哭似的,“我对不起你。”
“我没和你生气。”薛业把手放在他的头上,t恤和背心扔在拳场,现在是光膀子,“一开始是气,但我跟你气也气不了多久。不怪你。”
苏晓原挽起袖口打下手:“我以为你不想和我做好朋友了呢。”
“有那么一瞬是,气炸我了。”薛业把他挤到一边,“你让让,张钊要是知道你上我家做家务了,非把我家房顶拆了。”
“不会,张跑跑不是那种人。”苏晓原没见过张钊耍混,还以为张钊和谁都那么客气,“那你不高兴……是生昌子的气吧?”
“也不是,杰哥不让我去,陶文昌只是帮忙而已。”薛业仍旧是老一套,下面条,倒香油,打j-i蛋,这回知道不乱搅动,蛋黄保住了,“我他妈是气我自己。”
“诶呀,别!”苏晓原的腿不行,手倒是快,一把拦住他砸墙的拳,“吓死我了,这要是砸到墙了,你该多疼啊。”
“能有杰哥疼吗?”薛业空洞地看着锅。
苏晓原不知该怎么劝,静了半天,把薛业牢牢抱住了:“不怪你,昌子和我说了,你要看腰伤,又要请复健的教练,祝杰和家里又闹翻了,要不……我手里还有点,你让祝杰把这个打架的工作辞掉吧?”
“怪我,陶文昌不知道。”薛业闭住眼,颈部血管绷得暴起,“我吃过兴奋剂,禁赛两年,杰哥说送我当自费运动员才需要这么多的钱。”
“兴……兴奋剂?”苏晓原一张小圆脸吓得煞白。怪不得……祝杰刚才打了他。
薛业没力气再往下说了。
外源性促红素需要注s,he,没有误服的可能性,虽然他百口莫辩可最后还是认下来,再不承认怕是要牵连体校的教练,给师门抹黑。这些事,苏晓原不需要知道,他是个尖子生,只要在象牙塔里纯净地读完大学,不要被这些脏事干扰。
“没事了,没事了。”苏晓原摸薛业的后背,第一次和他近距离接触。原来薛业的身体这么结实,像张跑跑,他们都是训练场的体育健儿。
“嗯,我没事了,我倒点香油。”薛业拍了拍他的肩,“没事,就是……心里难受。”
祝杰在浴室里简单冲了一下,对着镜子,肿了一半的脸确实认不太出来了。除此之外就是有点晕,动一下脑袋不太舒服。耳鸣。
别他妈是脑震荡吧。
他穿着浴袍,打开洗手间的门,苏晓原正抱着薛业,两个人很亲密。
苏晓原也喜欢男的。
“你再抱他,我告诉张钊。”祝杰说,说完走到床边躺下,终于觉出疼来。
他这样躺下摆明是逐客令。苏晓原放开薛业,又等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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