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屁,那天是情人节,他的生日。
“穆杉说你的旧伤复发了。”祝振海不轻不重地提起这事,“别瞒着家里。”
“你和学校联系过?”祝杰问。他爸能联系穆杉,就联系过其他人。
祝振海看向在厨房杀兔子做菜的赵雪,护士出身,兔子死得毫无痛苦。一个很小的小女孩帮忙扔兔毛。“你妈妈关心你,问过穆杉你的伤。她替你向穆杉开了三周假条,先休息。”
“不需要。”祝杰一字一咬牙。
“需要。”祝振海说,“有空多回家住,也不和你妹妹说句话。”
“没话说。”祝杰看脚下,4岁的妹妹和没有一样,是死是活对他没区别,“没事我挂了。”
“有事。我和学校打过招呼了。”祝振海靠向椅背,“这周五下午你直接回家,周六飞美国看学校。”
“周六?”祝杰嘴里的甜味没有了。
“先看看,条件合适就在那边定下来,手续和学校关系慢慢办。你奶奶和姥爷两边也同意了,我派人陪你去。”祝振海平视佛像,“队里已经替你请假了,不用管。有问题么?”
楼道又是一阵喧哗,祝杰来回扫视同龄人的热闹,不想再忍了。他以为这一天的到来注定源自一场爆发,但没想真正的爆发可以悄然无声,着手把这个畸形的家从身上血淋淋撕下去。
“没问题。”祝杰说。撕吧。
室友陆续洗完,薛业爬上床半天才见杰哥进来。进来也不说话直接进浴室,冲了一个时间很长的热水澡。
等杰哥开始爬梯子,两张紧挨的床铺一起颤。
“看什么呢?”祝杰顺手拉床帘只留出对头的这一面。
“我就看看。”薛业膨胀的信心突然怂了,“杰哥,我还想问一个问题。”
祝杰躺好,胳膊伸过来摸他头发,心情出奇平静。“问啊。”
“谢谢杰哥。”薛业飞快地蹭了下,“杰哥你喜欢我么?”
手不动了,祝杰翻了个身和薛业一起趴着互瞪。“薛业你丫是傻逼么?”
“我是,我就问问。”薛业调整呼吸,“我就问问你别骂我。杰哥,以后我能一直跟着你么?我30岁退役,还能陪你练12年。”
“你不就问一个问题么?”祝杰反问。
“哦,那我不问。”薛业老实了。
23点整熄灯,薛业的眼睛适应几秒漆黑看清了对面,杰哥探过来半个身子,用嘴叼他还没吹干的刘海。
祝杰俯视他,薛业用三年如一日的表情仰视着自己,仰视得无比快乐接近无私。这份无私养活了自己的自私,供养着日渐膨大的私心。
他不是薛业,他不伟大,他靠薛业给他的感受活着。他卑微地恶劣寄生在这段三年的明恋里,从薛业身上汲取快乐。
他用了三年来接受自己的性向,从根深蒂固的仇视到承认,一次次地试图矫正。现在谁要拿走,都不行。就连薛业自己都不行。
“能啊。”祝杰和他额头碰额头,“你要回队可以,但是给我离白洋远点。我他妈吃醋。”
作者有话要说:
祝杰没走,没有强行送出国分离的剧情,他已经野了,送不出去。
陶文昌:报告老师,我举报祝杰薛业熄灯后说悄悄话,我要换宿舍。
第52章 二队替补
什么?杰哥吃醋?薛业先是一懵, 随即也探直上身,俩人面对面互看像拜堂成亲的夫妻对拜。
懵了半天薛业也没憋出话来,只拿手背轻轻贴了下杰哥的肚脐。“谢谢杰哥。”
贴一下没过瘾, 再来一下。
体脂低的人肚脐比较浅, 形状会被腹肌拉得长一些。薛业看看对面, 再看看自己的,形状差不多。
“我吃醋你就这么谢我?”祝杰嗓音放低,无奈床帘隔音能力几乎为零,陶文昌在床上一个劲儿咳嗽。
“差不多得了啊, 注意影响。真忍不住你俩开个房。”陶文昌让孔玉帮他上药,背越式对颈椎不太友好。他叹气, 好在孔玉看开了不追了, 没人受得了祝杰这么邪性。
憋了三年,谁知道他憋出什么邪火。薛业你自求多福吧。
“睡不着你戴耳塞。”祝杰说,眼神落在薛业脸上, “睡觉,顺便想好怎么谢我。”
“哦。”薛业从跪姿趴下,舒舒服服转平躺。突然他惊觉有点地方不一样,后背好像能用上力气了。c,ao,那帮老畜生这么神的吗?
“杰哥, 杰哥。”薛业又翻一次,鼓起勇气伸手触碰另一张床上的人。
祝杰假装不耐烦地翻过来, 守着几立方米的空间和薛业趴着互看。“又怎么了?”
“晚安。”薛业将手收回,金属腕带硌着铁栏杆, “没正经说过, 我说一次……试试。”
“你能有点脑子么?”祝杰绷紧的嘴角动了动,脸低了又低, “嗯。”
“嗯?嗯是什么意思?”薛业小声问。
“嗯,就是晚安。”祝杰捉住他动来动去的左手,“你能老实会儿么?睡觉。”
和杰哥手拉手睡?杰哥浪漫,不愧是他。薛业主动把拳头往里送了送,不舍地合上眼皮。
黑暗中,祝杰小心挪动着粗糙的手指,几次试图将薛业的拳完全包覆。可薛业不是女生,两人的手差不多大,骨节俱是明显,源自幼年训练不当造成的关节囊损伤。食指外侧和拇指内侧有薄茧,蹲踞式起跑留下的。因为他练sān_jí跳,冲60米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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