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去不可么?”夜子曦撑着下巴, 颇没形象地扇着手里的帖子, 一脸兴趣缺缺。
“这一趟怕是避不了的。”韩枫知道他不喜欢, 虽然无奈,却也不得不出声提醒,免得自家这位任性的主子真的直接下了各大门派的面子。
“那便去吧。”读懂了他话里的暗示, 夜子曦撇撇嘴,随手将东西丢开。
他非常讨厌这种你不如何就是看不起我的套路。
无论是前世被人强行灌酒也好,还是现在被人半胁迫也好, 怎么那么多人都喜欢拿面子说事,以势压人?
再说了,这种东西,不是别人给的, 是自己赚来的, 否则一个脑满肥肠无甚本事的人来跟你谈面子?
不好意思,我觉得我自己开心比你的面子重要。
而且往往只有这些人才最在乎什么所谓的面子,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可惜啊……现在形势比人强……
他轻轻打了个哈欠,转身就去睡了,压根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但睡得却并不好, 也不知是不是今日之事勾起了些许前世的回忆, 一整晚辗转反侧,仿佛被魇住了一般,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重现,心痛到近乎木然。
失眠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 第二日被塞进马车的时候,仍旧昏昏欲睡,直到韩枫来喊,来勉强清醒几分,又戴上了他递来的半张面具,装逼势态十足。
这里是陵城一处沈氏宅邸,在当地也算是豪门了,而且也参加了此次的藏宝图事件,距离又近,便被定为了聚会点,格局建造地还算不错,但到底没法跟其余世家相比,便又包下了附近的酒楼暂作安置。
递了那张邀请帖,夜子曦一行人就被郑重其事地领到了大厅,纵使早有准备,走进去的一瞬间,还是有些不适,隐在面具下的眉头轻轻蹙起,旋即恢复原样,镇定自若地迎了上去。
人太多了……
虽说不至于上百人,但四五十还是有的,不算大的会客厅被塞了个满满当当,空气里甚至能闻到那种因为人气太重而产生的污浊气息。
最靠近大厅的几张大桌子想来是有名的势力,气息也最为雄厚,品着香茗,打量的视线也更隐晦些,而靠近外侧的,有的只能分到一张小凳子,满脸的凶悍,毫不避讳地将他上下打量个透彻。
夜子曦抿了抿唇,神色越发冷淡了,这种视线,他不喜欢。
既然是鸿门宴,不喜欢便不必忍,他径自朝前走着,身上的气势却再不收敛,节节攀升,短短几步的距离,竟已能让人感到明显的压迫,那些定力差的,甚至喷出一口血来,头脑发昏,终是不敢再往这瞥一眼,才微微好受些。
高手!
在场众人第一时间给他下了一个定义,略微轻慢的态度有所收敛,更多的是一种好奇和探究。
浮罗教进入中原武林时间并不短,也还算安分守己,但到底流着外域的血统,从未真正融入进来,故而对其一直是一种冷处理的方式。
少有打压,却也绝不接纳。
而经过上次的事件,他们却是实实在在欠下了一个天大的人情,所以不得不放下身段,跟这原本被定义为不入流的势力打交道,甚至完全承认它的存在。
“哎呀,教主可是难请,好在您是来了,虽说远来是客,但这相逢即是有缘,也切莫拘谨,往这边请。”沈世迎了出来,正是他一手打造出这沈氏,他的武功并不如何出众,为人却仗义,又舍得下血本,倒是迎来了不少所谓的朋友。
但凡有难处的武林人士,只需递上拜帖,总能获得一二资助,更是有“散财童子”的称呼,只是不知是讽是赞。
“多谢。”夜子曦微微颔首,跟着他走了进去,落座在他右手的上位。
他并非不知道这个位置的意思,但是这满堂只有这么一个空位,别无选择。
更何况,这些人的性命确实是由他所救,这无论如何都抹消不得。
“教主年纪轻轻,却有一副古道热肠,此次救了我们各大门派的传承火种,着实是功不可没,此情在下记下了,相信在场的诸位,也绝不会忘却。”沈世到底是生意人,场面话张口就来。
“是啊是啊……”
“英雄出少年……”
“此恩没齿难忘……”
厅内众人纷纷附和,气氛瞬间就热络了起来。
“哪里的话,这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再说我们教主素来心善,做过的善事不知凡几,不必放在心上。”韩枫立在身侧,笑眯眯地给人回了句,一来一往之间,皆是虚伪的客套,他拿手地很。
“既然夜小友这般爽快,老夫也是有一点想要请教,就是……”下首一老头捏了把白花花的胡子,一张脸宛若风干的橘皮,眼里却透着j-i,ng明。
“就是什么?欧阳前辈但言无妨。”韩枫语气温和,不见丝毫不悦与仇视,即使面对的是这个曾经伤了他的老匹夫!
没错,这个老头便是欧阳恕,也是之前他偷进武林盟,被当胸拍了一掌的那位欧阳家大长老。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韩枫的语气却是谦卑又恭敬,仿佛真的是面对自己家的长辈一般顺从。
“就是……哎,这实在有些难以启齿……”欧阳恕老脸一红,似乎是真的不好意思开口。
“别就是就是了,不就一句话的事么?那谁,我问你,当时你把我们从密室里带走之后,里面的宝贝呢?是不是你们全部独吞了!”一道极为不善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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