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看中萧启,萧启与我又是自小的交情,我帮他是再自然不过的。那时候陛下又与我闹翻了,其余几位殿下,才学能力都弱,又都有所顾忌。”
“我倒是想选,却也没得选,就梗着脖子,把什么东西都抛到身后,预备一条道儿走到黑。想着萧启恐怕是被逼成那样的,只要他登基,本性还是纯良,再等几位殿下去了封地,天下安定,定国公府也就起来了。”
钟遥走近,拍拍他的肩。
“先皇给我那颗红丸子,我怎么会不知道那东西不好?”忽然一阵气短,许观尘用衣袖掩着,咳了两声,“当时那种情形,我若不吃,先皇能叫我当这个顾命大臣么?他能把事情都托给定国公府么?我若不吃,他难道就不会强灌给我么?我能选么?”
“全是死路,从一条死路走到另一条死路。”
“我不配,我不配。”许观尘气极反笑,提起拳头,狠狠地砸在木栏杆上,“我就是又愚又迂,不配当这个劳什子顾命大臣。”
自方才他又开始说话,钟遥便不再做声,许观尘以为他不喜欢听自己说气话,也就不再说下去,又是撑着头发呆。
其实钟遥早就被小成公公请走,在他身后的,换了个人。
萧贽揽着他的腰,把他从栏杆上抱下来。
许观尘冷不丁被他吓了一跳,慌道:“你做什么?”
看清楚来人之后,又恍惚道:“什么时候换人了?你在这儿站多久了?我跟钟遥说话,你怎么能偷听呢?”
萧贽拍了一下他的屁股,把他抱起来,往回走:“这么会说,不如送你去御史台。”
萧贽一路把他抱回煦春殿,解了外衫,拾掇拾掇,丢在榻上,用被子打包成粽子。
许观尘努力翻了个身,从榻上坐起来:“柴伯他……”
萧贽把他推回去:“你睡觉罢。”
许观尘心中咯噔一声,连忙再一次坐起来:“你可别趁着我睡着了,派人把柴伯给……这样不行!”
“知道。”
想想他这个人,从前还把人从楼上推下去,还把人浸在湖里过,许观尘又道:“也不许动他。”
“知道了,你看重他。”萧贽淡淡道,“他既然看重定国公府,朕直接跟他说,是朕强要你的,若有不遵,满门抄斩。你为了定国公府,委屈雌伏。”
“呃……这样的话……陛下,你要被群臣……”
许观尘转念一想,萧贽从来霸道,好像也不是没有被群臣参过,他还是五殿下的时候,平均每年犯大事五六回,每回都引得群臣出动。
“还是以后再说吧,要这样说,柴伯可能会联合几位公爷。”许观尘挠挠头,“其实柴伯应该不单是为了定国公府,他就是怕我不成亲没孩子。”
萧贽不语,只是上下扫了他一眼。
许观尘浑然不觉,叹了口气,倒在榻上:“明日我看看远房里有没有合适的孩子……”
吹了灯,萧贽放下帷帐,在他身边躺下。
许观尘继续咕哝道:“柴伯怎么非要我成亲呢?可是我要是把你我的婚书拿给他看,他恐怕会气死。还非要我要个孩子,我一个人,我怎么给他弄一个孩子?总不能去河边蹲着,捡一个给他。末了就骗他说,那是三清神仙被我感动了,送我一个孩子?”
他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萧贽有没有在听,便用手碰了碰萧贽:“萧遇之,你睡了吗?”
萧贽抱住他:“没有。”
“诶,什么东西……”许观尘一愣,顿时慌了手脚,想要推开他,“我在正经说事情,你在干什么?”
萧贽只把他抱得更紧,还往前挺了挺腰,低声道:“你说要个孩子。”
“啊,你这个人……”许观尘气得抓起被子,就狠狠地拍了一下床榻。又拽着被子,奋力地要挣脱,却被萧贽又抓回去了,“我怎么能……”
“不试试怎么知道?”
许观尘使劲往前逃:“你有的我也有,你没有的我也没有,有什么好试的?”
萧贽哑着嗓子道:“你别乱动。”
许观尘一下子就僵住了:“我还吃药呢,你不能……你再这个样子,我用太极推云手了,我用推云手很疼的……”
“嗯。”萧贽凑过去亲亲他,“那你用手罢。”
许观尘捶床:“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萧贽叹了一声,y-in恻恻地道:“若有不遵,除你之外,满门抄斩。”
许观尘被他吓了一跳,正出神的时候,萧贽便把住了他的手。
萧贽蹭开他的衣领,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低声道:“你要是还为定国公府的爵位心烦,朕把你的爵位削了,把你迎进宫里做皇后不就好了?”
许观尘猛地回头,见他面色不似作假,忙道:“不可以。”
恐怕他是被吓着了,萧贽揉揉他的脑袋,半真半假地说:“那你就好好听话。”
折腾到很晚,次日醒来时,香炉里还有残香,淡淡轻烟。阳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就照在榻前一小块地儿上。
许观尘披起衣裳,小成公公在外边听见动静,进进出出,很利索地捧了柳枝茶叶、热水巾子进来。
许观尘拢了拢头发,含着茶叶,问道:“柴伯走了么?”
小成公公递来柳枝:“一早就走了,小公爷睡得熟,喊不起来。柴爷自个儿也说,不要惊动小公爷。”
许观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小成公公问道:“小公爷是不是有事情要嘱咐柴爷?有什么事情,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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