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珵乐此不疲地出溜了几下,看他呆呆傻傻的嘴一张一合,动作一顿,竟是突然笑出了声。
秦匪风你这样好猥琐啊哈哈哈!
而秦匪风见他还是自醒来后头一次露出这种熟悉的贼笑,独眼霎时发出了光,也跟着聂珵呵呵傻笑两声。
聂珵趁机将那半条鱼彻底扯出来,重新板起脸,往秦匪风眉心戳了戳:“你个傻子,我他妈在欺负你,你笑个j-i儿?”
秦匪风目光柔软地看着他:“聂珵,笑,我也笑。”
神色奇妙地几番流转,聂珵最终叹口气:“你要是一辈子这样傻,就好了。”
说完,聂珵将那鱼往秦匪风手上一塞,枕着双臂仰头躺在地上。
然后看见一双黑漆漆的鞋,就定在他头顶不远处。
*!
聂珵吓了一跳,猛地蹿起来。
你他妈是个鬼吗一声不吭!
怒视着贺江隐,聂珵浑身紧绷,明显一身戒备。
贺江隐面色有些复杂,那眼神好像在说你方才在干瘠薄啥自己心里没数?
“你来干什么?”而聂珵开口间,已然冷下脸,“你又想以什么理由骗我回去等着被你炼成邪物?”
“就算你不知用哪种方法给我换这一身皮,让我过了一段逍遥日子,但我也不会再相信你。”
说着,聂珵想起什么,对一直沉默的贺江隐道:“我且问你,你当初与那众派的三月之约,到底想做什么?”
他自己就是贺云裳,却让他带着众派去围剿他自己?
“你该不会,是想那时揭穿我的身份,重新为你四方御主的地位扬名立威?那你先前就该杀了沈息,他死了,就没人能证明我的清白,你大义灭亲的壮举,岂不是更顺理成章!”
聂珵字字犀利地问着,眼前竟抑制不住浮现贺江隐将他剜眼挑筋时毫无波澜的脸,他那时虽早已因鬽胎一事与贺江隐反目,但他总想着,到底是他的亲大哥,他自幼仰望了他那么久,即使再失望也努力对他笑,他就算是块石头,也该在他死之前,哪怕露出半分不舍。
可是贺江隐没有。
他只愿做他高高在上的四方御主,他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也许比被折磨着死去更让聂珵绝望的,是他明明用力活过一场,到头来身边没有一个人。
如今,这些磊落侠义的君子,又一个个跑到他这魔头面前装什么爱别离苦?
“聂珵……”
而就在聂珵陷入心底那一片不能触碰的深渊中,一个沙哑熟悉的声音绵绵传来,意外地扫去他眼前的y-in霾。
聂珵僵硬转头,原是秦匪风不知何时起身,正一边轻轻唤他一边拉住他冰凉的手。
紧接着眼眶泛红地指了指自己喉咙:“鱼,骨头。”
“……”
聂珵脸色神奇地由y-in转更y-in,一巴掌糊上秦匪风的脑袋。
让你慢点儿吃慢点儿吃!咋的贺江隐还能跟你抢啊!
而聂珵正气急败坏地拍着他的脸,示意他把嘴张开,手臂却突然被拦住。
聂珵抬眼,几乎以为贺江隐真要上手抢吃的了,却见贺江隐沉沉看他片晌,只道:“随我回去。”
“你难道不明白,你不杀了‘你’,就注定永无宁日。”
聂珵闻言,忽然停住。
“且就算你不信我,”而贺江隐继续道,“那你也先将损毁庭院的银两赔给我。”
“还有他,白吃白喝我这么久,想说走就走,当我像你一样拿他做儿子?”
?
聂珵和秦匪风同问号脸。
第74章 聂珵,红杏出墙!
聂珵到底回了贺江隐的住处,毕竟他穷。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贺江隐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你不杀了‘你’,就注定永无宁日。
他竟在一番思量之后,无从反驳。
确实,“贺云裳”一日不死,就总会有道貌岸然的正派们穷追不舍,甚至动辄便要拿他这个“仿制品”先行开刀,这谁能忍得了。
他倒不怕再被整个江湖诟病,更不怕身份暴露,他只是不愿再走十二年前的旧路。
凭什么,他就活该成为众矢之的?
如今他好不容易翻身,又被这些无脑的伪君子们奉为可与“贺云裳”对抗的唯一指望,他若不好好利用此机会永绝后患,耍他们一耍,他当年的苦岂不是白吃了?
至于贺江隐,聂珵虽难以相信他,但他一味躲避倒也不是办法,不如离他近一些,看看他这次究竟有什么目的。
所以聂珵回去的第一件事,便是当面质问贺江隐——当初屠了冯富贵整个村庄的人,是不是他。那老板娘等人的身上、段家密室以及先前莫名爆炸的阁楼里,又为何都出现了他曾亲手绘制在发带上的云纹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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