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贺江隐目光灼灼,聂珵心想撇开他们之间恩怨不谈,他要怎么告诉这位深沉而单纯的大兄弟,他这手腕,其实不怎么疼,甚至*到后来的时候,让他感觉有种莫名的爽意?
他一阵纠结之时,秦匪风却已然从那一堆破烂中爬出来,噔噔噔跑到聂珵身旁。
“聂珵,”秦匪风也拉过他的手,“还疼吗?”
话音未落,贺江隐一道死亡凝视投向他。
因为聂珵的手被贺江隐几乎完全握住,而秦匪风拉的,其实是贺江隐的手。
秦匪风仿佛完全感受不到贺江隐的视线,还在贺江隐的手背上揉了两下,冲聂珵嗫嗫道:“对不起,给聂珵,揉揉。”
可给贺江隐恶心坏了。
贺江隐正要发作再教这道貌岸然的傻子好好做人,忽见聂珵盯着秦匪风拉住他的手脸色变了变。
贺江隐就停下来,以为有人要替他出口恶气。
却见聂珵撇撇嘴,另一只手虚握成拳,软绵绵锤了秦匪风一下:“你昨晚*那么狠,我屁股比这破手疼多了,你怎么都不给我揉?”
“……”
贺江隐终于不干了。
聂珵只见眼前黑影一闪,下一刻他与秦匪风之间,再无一人。
而秦匪风傻呵呵地往前凑了两步,刚要听话地给眼前人揉一揉屁股,不想猛地一股掌风袭来,他整个人被瞬时掀进了屋。
“咣”地一声,房门被大力合上。
聂珵一改方才的轻声软语,此刻倚在房门前,看着地上的秦匪风面无表情。
“聂珵?”秦匪风疑惑抬头。
聂珵紧抿嘴唇,脸色苍白地看了他半晌,终还是颤抖着问了出来。
“你他妈……什么时候恢复的。”
“……”
一句话落,气氛骤然变冷。
聂珵就看着秦匪风神情从最初下意识的懵懂到僵硬凝固,再到眼前眉心紧蹙着定定看他,心也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他真是个**。
他是在刚刚秦匪风问他“还疼吗?”的时候,脑中乍地飘过一句话,一句曾让他别扭半天却在当时情形下没空思考的话。
——聂珵,这次,不会疼。
这是昨晚他意识模糊时担心秦匪风像上一次差点*死他,秦匪风为了安抚他说的话。
他那时思绪实在混乱,只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出问题在哪。
现下他才想通,秦匪风分明是傻子,怎么——怎么可能那样顺其自然地说出这他完全不知情的事?
就连后来聂珵自己也弄混,又提起来,秦匪风更从未有过任何疑问和反驳。
而聂珵原本想到这些时便要立刻质问他,到底还是因为贺江隐而忍住了。
聂珵不知贺江隐为何在十二年后待他如此不同,但他感受得到贺江隐大抵是在意他的,否则也不会因为几块小小的破皮就将秦匪风打成这副样子。
所以万一他拆穿秦匪风,难保秦匪风又会遇到什么。
——他决计不是心疼他,他心疼他又消失不见的傻子。
扶在身后房门的掌心收紧,聂珵回过神,看向秦匪风的眼底又带了几分怨怒。
他终究,还是要面对他。
秦匪风此刻已经起身,萧萧肃肃,脸上的确再无丝毫呆傻的模样。
“哈,”聂珵竟笑出一声,垂下眼,低声喃道,“果真是你。”
说着,只须臾过后,气刃骤起,屋内零零散散的物件刹那砸了秦匪风一身,聂珵再抬起头,眼中已狂风暴雪:“我方才问你……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
“……”秦匪风额角被烛台砸出一道血口,鲜血流过他那只半闭的左眼,他沉默片晌,一步步走过去,目光里仿佛有聂珵看不懂的深挚暗殇。
短短几步距离,在聂珵看来,却好似他再也走不到近前。
“我自被你以续命蛊救活,”而秦匪风恍若天边的喑哑声音虚虚传入聂珵耳中,“便已恢复。”
第79章 我怕找不到你
聂珵僵在了原地。
秦匪风的话无疑让他震惊,只是他首先想到的,竟不是秦匪风骗了他这样久,而是若秦匪风那时就已恢复,也即是说,曲卓与沈息那一番话,秦匪风都听懂了。
聂珵眼前浮现当初要离开时秦匪风异常通红的眼眶,聂珵那会也刚恢复记忆,脑中乱作一团,并未想太多,只以为是秦匪风懵懂间听出沈息等人的恶意才极为愤怒,可现在想来,秦匪风的神色……分明是在竭力忍耐他快要爆发的情绪。
他装傻去给沈息的那一下子,虽然看起来笨拙,但其实几乎要了沈息半条性命,包括他后来拉住聂珵的腿,被聂珵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拖在空中那么久,以傻子的身手,按理也做不到的。
这些细节聂珵早该发现端倪,可他潜意识里还一直庆幸在他身边的是傻子,从未有过一丝怀疑。何况他也想不到,秦匪风会装到如此相似的地步。
以至于聂珵在一阵无奈中甚至想,他为何不能一直好好地装下去,偏偏要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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