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衔洲心上一软,含笑摇头伸手想去揉揉他的头,但在伸出的一瞬间收了回来,“别听宁蓝胡说,我不碍事,你喝吧。”
乔烬见他拒绝,有些沮丧的把杯子端了回来,忽然想到那天他说的‘既然做了就不要后悔和害怕’,看着他手上的笔半天,道:“我……礼物不好,你……”
“别紧张,慢慢说。”陆衔洲搁下笔,放软了声音安抚他,“我不凶你。”
乔烬深吸了一口气,说:“你生日,我想送你礼物,怕你不喜欢……我不是故意去书房的,对不起。”
“嗯,我知道。”陆衔洲点点头,拐个弯问他:“在书房看到什么想看的书了也可以拿去看。”
乔烬没听懂他的试探,如实说:“我……我没看到书,只看到方老师的合约,您……您也认识她吗?”
“方芮?”
乔烬以为他生气了,忙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翻的,下次我不去了,你能不能……不要生气,我以后会乖的。”
他怎么总是强调自己会乖的?
陆衔洲直觉有哪里不大对劲,眉梢微蹙的朝他伸手,“过来。”
乔烬放下奶茶杯子走过来,被他握住手时本能的挣扎了下,在陆衔洲说“别动”的时候乖乖坐到了他的腿上。
“我问你几个问题,不许跟我撒谎,明白吗?”
乔烬点头。
陆衔洲捏住他的手指,因为那次抽了一点信息素给他,虽然没有标记,但他的信息素对乔烬来说还算有一些舒缓作用,只是需要控制量,少了没用,多了又吓着他。
“你第一次发情期来的时候,怎么过的?”陆衔洲顿了顿,觉得他可能不大能理解,又换了个说法:“有人陪你吗?”
乔烬刚刚恢复正常的脸色又有一点发红,轻轻摇头:“他们都不在家。”
陆衔洲立即在心里倒吸了口凉气,他这么个连生活自理都费劲的小孩,第一次发情期没人陪着,是硬生生熬过来的?
“你妈妈后来带你做过抑制剂测试吗?”
乔烬摇头。
“她教过你发情期来了该怎么做吗?怎么用抑制剂,或者是其他生理知识。”陆衔洲越问心越沉,杨芹是亲妈吗?
这个都不教,他对生理知识一无所知,到底是怎么长到这么大还没被人吃了的!
乔烬感觉到他的怒气,小声问他:“你生气了吗?”
“没有。”陆衔洲按着他的虎口,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让他放松,低声又问他:“冯玉生和冯朝恩对你好吗?”
乔烬顿时哆嗦了下,那种具象的害怕一下子冲出来,紧咬着嘴唇不肯说。
陆衔洲想起那句‘反向恐怖’的理论,捏着他的下巴说:“我也很可怕对不对,冯玉生和冯朝恩两个人打不过我,你可以放心跟我说,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乔烬迟疑了下,轻轻点头。
陆衔洲无从得知乔烬的自闭症是什么时候得的,但他拿到的资料里写的非常清楚,冯玉生和冯朝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吃喝嫖赌样样占全。
乔烬本能的抓住陆衔洲的手,柔软的掌心按住他,小口吸气低声说:“大哥……撕我的作业本,还在我的水杯里……撒、撒尿,我的午饭里有昆虫尸体……”
陆衔洲手指一紧,立刻掐疼了乔烬,他一下子停了,“疼。”
“抱歉。”陆衔洲揉揉他的手指,尽力压着心里的怒意,让自己声线平静一些,“还有呢?”
乔烬是真的很乖,让说什么就说什么,这种事情如果是个心智正常的人肯定说不出口,但他却说的出,不会因为莫名其妙的尊严遮挡隐瞒,单纯又直白。
“冯叔叔说……说我……”乔烬说不出那个词,张了张口将它略过了,眼圈通红的委屈摇头说:“我没有勾引,没有。”
陆衔洲按着他的背一下下的拍,安抚他说:“我知道,乔乔没有乔乔很乖。”
有研究数据说,自闭症患者的记性一般很好,能记得很久远之前的事情。
冯朝恩现在都二十五岁了,撕作业本、在午餐里放昆虫尸体的幼稚事儿是做不出了,想必是很多年前。
冯玉生说他勾引,大概是近两年的事。
那么这么大的跨度,中间杨芹在做些什么?她身为乔烬的妈妈,继子本来在重组家庭里就备受欺凌,她为乔烬做了些什么?
“你妈妈呢?”
乔烬低下头说:“妈妈说让我乖一些,没事的时候不要出来让冯叔叔和大哥看到,惹他们心烦,乖一点就不会让别人生气了,我们在冯家也会好过一些。”
陆衔洲在心里冷笑,乖一点就不会惹人生气了?
这个说法倒是耳熟的很。
陆阳晖爱养马,看上周婉容也是因为她马术好,一时没忍住在妻子怀孕哺乳期间出了轨,然而这种人哪有真心,玩玩便罢了。
周婉容内心怨怼,曾经握着陆阳晖送给她的马鞭抽在他的脊背上,问他为什么不会讨好陆阳晖,用马鞭让他学乖。
他在这种环境下将自己全副武装,可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乔烬本身就胆小,杨芹再这么教他,会得抑郁症一点也不奇怪。
如果杨芹真的疼爱他,应该是好好保护,而不是让他委屈自己,让他别出门。
得了自闭症之后再去花时间还有什么意义,能将他变回那个活泼可爱的样子吗?
不能,乔烬怕是一辈子都要这么胆小怯懦。
看来他除了调查乔烬今天顶着害怕来找他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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