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瑕没有想到这箱子里放着的竟然只是一套衣服,用金丝楠木箱子装着的一套锦衣。
“我一直不知道这套衣服该不该给你试试,”班婳扭头笑看着容瑕,“因为你穿浅色的衣服很好看。”
容瑕觉得班婳想说的不仅仅是这个。
“但是我想着从未见过你穿玄色衣服,竟又有些遗憾,”班婳把玄色锦袍从箱子里拿出来,笑眯眯地递到容瑕面前,“传给我看看吧。”
“好。”容瑕接过锦袍,转身去了屏风后面。
班婳在桌边坐下,她单手托腮,目光落到墙角摆的花瓶上,想起了梦中她临死前夸她是京城难得鲜活人,送给她狐裘的男人。
她对梦中的新帝观感很复杂,一是感谢他愿意照顾自己的家人,二是怨他剥去了班家对的爵位。
她的结局本该是在沈钰退婚以后,就没有找到合适的儿郎,最后被削去爵位,死在不知是何人的箭下。然而当她梦醒,现实与梦境越行越远后,她已经渐渐不再重视那个梦。
喜也好,悲也好,在这世上走一遭,荣华富贵享受了,若是落得抄家早亡的下场,也是她的命运,只要家人无恙,她便没有什么可怨恨的。
不知过了多久,班婳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看去,就看到身着玄衣的贵公子朝自己款款而来,白玉冠,上好的羊脂白玉,白皙的脖颈,完美得几乎不真实的下巴。
与梦中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
班婳忽然便笑了,笑声传出屋子,让守在外面的丫鬟以为夫人因为班家出事,受到刺激疯了。
“婳婳,您笑什么?”
“我在笑一句诗。”
“什么诗?”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c-h-a柳柳成荫,这句是我没念错吧?”
“没有,”容瑕在她身边坐下,“我只是不明白你怎么会想起这句诗来。”
“嗯,大概是因为我觉得你穿玄色衣服比浅色更好看。”
“真的?”容瑕低柔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既然婳婳喜欢,那我便每日穿给你看。”
“那不行,”班婳摇头,“我可不想便宜了其他女人,让她们看到你的美色。”
“那我就在家穿?”
“好。”
班婳笑着点头。
她伸手在容瑕的白玉冠上摸了摸,忽然道:“容瑕。”
“嗯?”容瑕把她另一只手捏在掌心把玩。
“这个问题我只问你一次。”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龙虾:向夫人赔罪有三宝:搓衣板、藤条跟求饶。
第119章
容瑕没有想到班婳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他看着班婳,忽然沉默下来。
他并不想把班婳牵连进这件事中,甚至有意瞒着她,还为她找了一条后路。若是失败,他会让班婳“大义灭亲”,加上婳婳有蒋家一部分血脉,她仍旧可以活得很好。
所以他有意避开了班家的势力与人脉,不让班家参与进他的私事中。他做事十分隐蔽,甚至没有透露出半分野心,他不明白婳婳为什么会猜到这件事,又或者说她想要问的不是这件事,还是他想多了,婳婳问的并不是他想的?
屋子里安静下来。
班婳取了两只j-i,ng致的茶杯,倒了一杯放到容瑕手里,笑着道:“慢慢想,我不急。”
“婳婳,你想知道什么?”容瑕苦笑着接过这杯沉重的茶,仰了喝了大半。
“你随便说,想想你瞒了我什么,就说什么。”班婳似笑非笑地挑眉看他,“左右你现在不用上朝当差,我也没什么事可做,你可以慢慢说,我可以慢慢听。”
容瑕苦笑着想要放下茶杯,却被班婳拦住了:“茶杯还是别放下了,我怕你等会话说得太多会口渴。”
闻言,容瑕又把茶杯揣了回去:“那好吧,你慢慢听,我慢慢讲。”
“小的时候我并不讨母亲的喜欢,因为我出生以后,母亲身体就开始发胖,她用了很多法子,都恢复不到以前的模样。”容瑕语气平淡,对自己母亲这种怨恨没有任何反应,“不过好在我从小相貌讨喜,母亲渐渐也待我好了不少,只是对我严格了些,又觉得我不如大哥好。”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法,愿不愿意出生又不是你选择的,她就算矫情要怪,那也该怪她自己或是你父亲,凭什么怪在什么都不知道的你身上?”班婳刚听了一个开头就炸了,“还讲不讲道理了?!”
骂完以后,班婳才想起这好歹是自己死去的婆婆,她这个行为好像十分的不孝?
可是容瑕没有生气,他见班婳因为动怒气得面颊通红,竟是露出了几分笑意:“不气,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从小被祖父祖母,还有双亲宠爱着长大的班婳不敢想象容瑕小时候生活在哪种氛围中,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压下了心头还想骂人的冲动。
“再后来父亲仕途略有些不顺,在府中陪伴母亲的时间便不如以前,母亲怀疑父亲养了外室,便常对我说,因为我的出身,她牺牲了多少,”容瑕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后来她死了,外面都传她是病死的。”
“传?”
“对,都是传言,”容瑕垂下眼睑,语气有些冷,“她死于毒杀,那时候我年纪小,不知道她中了什么毒,直到去年我才知道,她死于相思豆中毒,还是父亲送给她的相思豆。”
班婳心里有些发凉,容瑕的母亲死于自杀,还是谋杀?
谁杀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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