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这样,那牛痘的播种和防治,肯定会极大的改善百姓的生存率。
要知道,天花这么毒的东西,哪怕是没有接种的现代人被传染,成活率也极低。
皇上一想到这,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这些日子里都在忙着军事和学校的布置,对全国的医疗情况没怎么关心过。
但是听阿彷还有鹤奴说,从前北平城脏垢不堪,如今却已经大变模样,连疫病的出现也少了许多。
——这就是公共卫生的问题啊!
如果城市里不能保持干净和卫生,那么鼠疫、霍乱等等的疾病都极容易传播感染。
说到底,就是现代和古代的健康意识不一样。
“崔太医,你可知道这其他城市的情况?”
“其他城市?”崔太医虽然不确定皇上在说什么,想了想道:“臣太医院里有来自各地的人,要不叫几个天南海北的,供皇上审问?”
这话正合虞璁心意,当即就派人去把他们叫来了。
要知道,这人口发展归发展,还要能保护住才能增强国力啊。
虞璁直到进了古代,才明白这差异有多大。
真正讲究的,大多是达官贵人,以及皇亲国戚。
比如自己发烧不舒服的那阵子,会有四人穿着吉服入宫,在乾清宫正殿门内放下一盆炭火,在里面焚烧苍术之类的杂香。
任何人出入的时候,都要跨过那盆熏香,驱散身体上的邪妄之气。
其实,这就是一种变相的消毒。
皇上自然是怎么金贵怎么来,百姓可没有这种待遇。
但是人口基数最大的,就是这些底层的劳动人民。
一旦疫情发作,别说什么农田改革科举改革了,搞不好祖国的花朵们都要被疫病荼毒,隐形损失不知道会有多少。
四五个小太医哆哆嗦嗦的被传进殿里,一一介绍了来处。
有的是两广之地,有的来自开封城,还有的是从南京被调过来的。
虞璁看了眼笑容平和的崔大夫,也略放松了神情,开始简单的审问。
令人惊讶的是,这世人公认的干净地方,是南京城。
日常扫洒、街道宽敞,飞尘污秽几乎见不到,百姓们也很少碰着什么疫情。
而最脏的,是开封府。
“开封府?”皇帝心想那地方又没有沙尘暴,怎么会比南京差这么多。
“回皇上,开封府里一旦下雨,就到处是粪壤,泥水可ji-an腰腹。”小太医苦着脸道:“若是久晴不雨,又飞沙走尘,难识路况。”
崔太医在旁边听了许久,忽然轻咳一声,解释道:“陛下,这可能是南北差异的问题。”
“什么意思?是说北方人不爱干净?”
“不是这样。”崔太医知道皇上不事农耕,很多事未必听说过:“这江南一带处处建厕,并且以厕中人粪与农夫交易,但是江北没有水田,所以百姓多不建厕。”
他思索了片刻,又把北京城的旧状拎出来讲:“在陛下诏令铺设排污管道之前,北京那边要么到处泼洒,要么就近把污秽倒入沟中,等来年春天再掘开暴晒,秽气恶臭不可闻。”
皇帝沉默了几秒钟,突然格外的怀念冲水马桶和下水道。
现在建下水道是不可能的,没钱也没技术。
若是能建什么下水道系统,那都能凿山建隧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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