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室内,灵泽伏在地上,四肢修长,骨节宽大,已是青年的模样。
他刚蜕了皮,结成了龙珠,正是毫无防备最虚弱的时候。
绛风刀尖点地,缓缓靠近。灵泽感到气息抬起头来,额角鼻尖还滴着汗,发现是他,一下子柔软了目光,露出一抹微笑来。
“小风……”他眼眸湛蓝,犹如晴空,笑着时,眼都弯了起来。
那笑真是好看,比他在我面前笑过的所有笑加在一起都要好看。我说不上来,但一看到他的笑,我就心头一震,接着便止不住地难受起来,像是有一根泡了陈醋的针,死命戳刺我的心窝。疼就算了,还酸。
如果我是绛风,现在就会扔了刀扑过去抱住他,边亲他边问他,疼不疼,累不累。
可惜绛风不是我,灵泽爱的也不是我。
在这段往日记忆中,我便一如现在,只是一抹无关紧要,毫无存在感的幽魂。
“每次你用这种眼神看我……”绛风紧握刀柄,缓缓抬起,指向灵泽,“我都会觉得很恶心。”
灵泽脸上的表情瞬时龟裂,不敢置信道:“小风?”
绛风到如今已无需掩饰自己的恶意,他收起虚情假意,用冷酷的言语击碎灵泽最后的幻想。
“安心的去死吧,你的龙珠和王位,我会好好接收的。”
他举起绯色的长刀,刀刃燃着不灭的灵火,没有一丝迟疑地斩向眼前的男人。
情不是真的,斩断也没有什么可遗憾。
只是这双眼睛,实在可惜。
猛然睁开眼,四周一片静谧。
我身处凌乱的大床,头脑昏沉,浑身疼痛。窗外的光线并不明亮,却仍然叫我双目刺痛,眨了几下才适应这亮度。
“你该杀了他……”女声透着冷酷的杀意,叫我不自觉颤抖了下。
几乎是在我清醒的下一瞬,那声音很突兀地停了下来,接着道:“末将先行告退。”
我往声源处望去,紫元英穿着紫金铠甲,恭敬立于坐床前,灵泽手捧茶杯,点了点头,说道:“去吧。”
他穿了件宽大的白色常服,面料瞧着柔软又舒适,长发垂下,没有戴冠,肤色还透着点不健康的白。真是活脱脱一个病美人。
就是这么个病美人,昨天差点硬生生将我按死在床上。
那都不能算是**,只能称之为单方面发泄shòu_yù。
想到昨晚因为反抗被灵泽卸掉了胳膊,痛到差点晕过去,到最后甚至不敢挣扎,连哭泣都压在喉咙口,我心中不禁升起惶恐,回过神发现灵泽到了我面前,正要伸手抚摸我的额头,下意识便是一让,避开了。
那手扑了个空,顿在那里,隔了会儿才缓缓收回去。
关节已经被接了回去,但那不适的肿胀和酸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昨晚发生的一切并非梦境。
“阿忆觉得怎么样,身上还有哪里难受的吗?”灵泽替我掖了掖被子,语气和缓,表情自然,仿佛昨晚那个发疯发到妖相尽露,理智全失的人不是他。
到最后,这个人甚至化出了龙尾,将我紧紧缠缚……
我移开眼,不自在道:“我没事,陛下……陛**子好了吗?”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粗粝喑哑,简直没法听,嗓子里更像是有把小刀无时无刻在割着喉咙,疼得很。
也是,哭叫了一晚上,能不哑吗?他用龙尾缠住我那会儿,我简直怕得要把屋顶都叫穿了。
“好多了,多亏了阿忆。”脑袋上一重,温热的大手抚过我的发顶,“多亏了你想到用自身灵力温养我受损的龙珠,我现在已经觉得好多了。”
我用灵力温养他的龙珠?
我表面镇定,心里却惊疑不定,屏息探查了一番自己的鲛珠,发现体内鲜红的鲛珠灵力去了大半,连色泽都黯淡不少。
我懂了,什么我用灵力温养他,说得好听,不就是他将我当炉鼎,采我补他吗?
“能为陛下做的,墨忆一定万死不辞。”
我想坐起来,但身上实在疼痛,呲牙咧嘴地又被灵泽按了回去。
“不用你死,我怎么舍得你死。”灵泽唇角微扬,“紫云英方才将龙子丢失一事全都告知了我,玉硫被关押在宫中,南海的人已经在路上。你把当日之事从头到尾再与我说一遍,我听听还有什么疏漏的。”
我一下紧张起来,如此一来,他必定要问黑蛟为什么抓我。而被他知道绛风魂魄在我体内,无非两种结局。
一种恨之,他打死我,使我魂飞魄散,如此绛风也在无法复活;一种爱之,他追杀黑蛟,夺来绛风元神,送到我体内,助他夺舍复活。
这两种对我都没什么好处,还是能瞒则瞒吧。
于是我将当晚玉硫窃蛋,醒来已在车上的事删减一二说与他听过。
“……可能是不想打草惊蛇,又或者公主还缺个孵蛋的人,顺道就将我也给掳去了。至于她和黑蛟怎么回事,我也一头雾水。不过看着两人倒是感情深厚,像是相识已久。”
灵泽静静听着,从头到尾没有打断我。
未了他轻轻一笑,轻抚着我的头发道:“阿罗藏没有与你说话吗?”
我一下紧张起来,咽了口唾沫道:“他从头到尾都只当我不存在,光和公主说话呢。”
黑蛟高傲自负,只将我当做一个承载魂魄的容器,眼里并没有我,如此我也不算说假话。
灵泽指尖温柔地穿过我的头发,从上至下,一遍又一遍。梳得我浑身酥麻,疲累的身体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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