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楚佑平时看着j-i,ng明,真要选起来的时候,比傻子亦有不如。
知不知道是一回事,想不想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人生如能事事克己自持,哪来那么多情难自禁?
实则楚佑笑了一下,不再多想,站了出去。
他无声起身站出来时,竟似出渊的潜龙初初探出峥嵘一角,与宿不平、千岁一样的叫人不敢小觑。
楚佑不叫前辈,不见礼,只唤叶非折道:“阿折?”
叶非折永远有一缕轻轻淡淡的笑意。
因为太淡,太捉摸不透,看上去倒像是似笑非笑,拿不定他下一刻是会忽然笑开,眉眼弯弯,还是会撂下脸色,山雨欲来。
“怎么会来此地?”
叶非折问他。
目前而看,千岁对叶非折所做最过分的事情,莫非是鼓动他杀了楚佑。
也就是口头鼓动那么两句。
什么命悬一线,什么受尽折辱,什么人们关于魔道那位大人可怕的联想…统统没有。
毕竟叶非折还在这里好端端地站着呢,千岁就快要哭出来了。
但人和人从来不一样,也从来不公平。
叶非折和楚佑就不一样。
他被不平事认主,被千岁高高供起,虽说莫名其妙,但莫名其妙的都是八辈子求不来的好运。
楚佑被家人抛弃,觉醒祸世血脉,好不容易天降一个叶非折却被屡屡捅刀,莫名其妙的都是旁人八辈子不敢想的厄运。
人和人的差距从这里就可见一斑。
有些人万千宠爱,得天所钟。
有些人霉运当头,注定孤煞。
叶非折可以拒绝千岁,甚至气哭千岁。
但楚佑只要在千岁面前一出现,恐怕就难逃一死。
是啊,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楚佑没有那么多的挣扎纠结,利落得如同快刀斩乱麻:“我想来,所以就来了。”
哪儿来那么多有条有理的逻辑原因,丝丝入扣的理由动机?
放眼古今,所有的热血上头,所有的不顾后果,大约都可以概括为想做,所以就做了。
仅此而已。
“楚佑。”
叶非折自己也说不清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思说出这两个字。
生气谈不上。
无奈大概是有的。
动容是有的。
酸楚…也许是有那么一点。
“你是傻子吗?”
“傻子有哪里不好吗?”
楚佑反倒是笑了。
叶非折和楚佑初见时,楚佑十成十的心思都用在无时无刻的算计上,把自己裹成个密不透风的冷面人。相较于笑吟吟,不以为意的叶非折,反差鲜明。
谁也没想到如今形势会反过来。
叶非折成了满腹心事的那个,楚佑眉目间,却有了天大地大的开阔飞扬:
“我宁愿做个傻子。”
至少可以去无所畏惧,去热烈地追求自己想要的,不怕挫折,也不怕伤痛。
千岁微微扬起眉,眼眸微敛:“小子,那么久了,终于肯现身一见?”
他以为自己会看见一个垂头丧气,满脸羞愧的少年。
可惜命运注定要叫千岁失望。
不禁楚佑离垂头丧气、满脸羞愧几个字差了十万八千里那么远,千岁忧所看见的人也远远不止一个。
左边,四方宗主带着温愧云、阮秋辞和另外一个仙风道骨的道人一同现出身形。
“你就是魔道的那位大人?”
同一个称呼,由不同的人呼来,自有两样的感觉。
譬如说大人这个词,晋浮说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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