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见澄慢慢转了过来。
“这是我第一次做蛋糕,做的不好吃也不要说我啊。”
少年端着蛋糕立在黑暗中,沉沉的云层遮住了半边的光,截落在他的鼻梁上。
“这就是惊喜?”
徐见澄嗓音低沉,逆着光,身形修立看不清表情。
何似失落的啊了一声,以为徐见澄不满意,打着磕巴道:“其实其实还有……”
一个周前,徐姥姥就打电话问徐见澄要不要回徐家主宅过生日,今年徐见澄成年,也是时候该让他在各世家前面崭露头角了。
外面寒风呼啸,不时的击打着玻璃,徐见澄透过窗户反光,看着背后正在写作业的何似道:“算了吧,您的心意我心领了,但也不差这一时。”
他希望能和何似两个人过这个生日。
两个人,单独的。
况且世家权贵那么多,何似到了那里就像一只任人可欺露出肚皮的奶猫一样,如果自家的猫被不长眼的人欺负,那自己可能会疯吧。
徐见澄仰了下脖子,眼皮下是遮不住的狠厉和决绝。
连窥敛都不可以,何似是自己的。
何似看徐见澄一动不动,手忙脚乱的从兜里拿出蜡烛c-h-a上,“原来你就比我早一天,不过还不知道你几点出生的呢?说不定你只比我早半天呢。”
“打火机,打火机呢?”
自从和徐见澄在一起,何似算是把烟戒了,打火机更不知道被扔到哪去了,昨天好不容易趁课间休息的时候背着徐见澄悄悄去商店买了一个还弄丢了。
“没关系的,不点也可以。”
何似把蛋糕放在餐桌上,絮叨道:“这怎么行?不点就没法许愿,没法许愿这一年就又要落空了。”
“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啊?”
徐见澄轻叹了一声,“我的愿望就是你啊。”
就像候鸟南飞,月落星沉,我生下来就是为了遇见你啊。
点亮蜡烛,蛋糕上的裱花露了出来。
是两个拉手的小人。
“蓝的是我,粉色的是你,以后你每个生日我都给你做一个,肯定裱花的水平年年都能进步。”
以后我的每个生日……
何似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姥姥要给你过生日,我准备的礼物肯定也比不上他们准备的贵重,但礼轻情意重嘛。”
“还有还有!”
何似从身后拿出大捧红色玫瑰来多的快要握不住了,“一百束玫瑰,代表百分之百,全心全意的爱。”
徐见澄手掌比何似大许多,轻轻松松把在怀里。
舌尖抵住下牙,气流从声门通过,发出嗬嗬的响声,“谢谢你。”
谢谢你。
自己喜欢的人也恰好喜欢自己,这种感觉就像自己喜欢的人也恰好喜欢自己,这种感觉就像在风雪交加的寒冬里长途跋涉之后喝下了一口热水,喉管炙热,连心尖都烫了起来
“我爱你。”
我爱你啊。
到底爱的有多深呢?比最高的山峰还要高,比最深的海沟还要深?何似不知道,徐见澄每一个“爱”的背后,都有一千一百一十九句的“我爱你爱的快要疯掉了”,可是藏住太过爱你这件事真的好难,就像你憋不住即将打出来的喷嚏,像你止不住喉咙里强烈的咳嗽,像一锅烧开的水无法停止沸腾翻滚,默默地看着自己的一部分成为水蒸气,渐渐离开自己,最后的最后,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情绪封进真空的密封袋里与外界克制的隔离收拾妥帖。
你真的懂吗?
玫瑰花的香气像雾霭一样流散在黑暗中,徐见澄捧着花慢慢低头靠向何似。
“我可以亲你吗?”
何似终于看清他眸底那种像是想要把自己拆吞入腹的狂热和执欲,他吓的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躲开啊,不喜欢我吗?”
徐见澄声音温热,但何似莫名上下牙都打起磕绊来。
“为什么不说话啊,嗯?”
“没……没有,当然……当然喜欢你啊。”
玫瑰花瓣又簌簌落了几瓣,落在实木地板上,融入黑暗中。
“别紧张啊,乖,我会温柔一点的。”
“我不欺负你,我这么喜欢你怎么舍得欺负你呢。”
“痛吗,我轻一点,不要哭啊,我会心疼的。”
*
何似睡梦中感觉有人捏开自己的牙关喂了些温热的蜂蜜水,喂水的人掌握的力度恰到好处,他没被呛到,只是这水蛰的口腔内壁上细小的伤口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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