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敛是被惊醒的。
因为她那快要宕机的大脑, 经过了一夜的休息之后, 终于恢复了正常功能, 陡然意识到这一晚的相处机会, 可是自己用了许多小红花,才终于换来的!
在这个夜晚到来之前,秦敛对它也是有着百般期待和准备的,结果……
秦敛悔不当初地睁开眼睛,还琢磨着是否有弥补的机会。结果转头一看,就见身边的床铺早就已经空了, 倒是书桌前坐着一个人影。
时间还早,袁绦也没有拉窗帘, 只是开了台灯。暖黄的灯光包裹着那一方小小的天地, 映得她的侧脸格外温柔。
秦敛看了一会儿, 才从床上下来,走过去问, “在做什么?”
一边说, 一边不着痕迹地从椅子后面伸出双臂,揽住了袁绦,视线向桌面上看去,而后身体不由微微一僵。
桌面上放着的, 不就是昨晚那张她根本看不懂的卷子吗?而现在,卷子已经被写了一半。
袁绦听到她的声音,握着笔转过头来微笑道,“想起来昨晚还有一套卷子忘了做, 正好醒了睡不着,就想先做了。”
“嗯……”秦敛有点忘了自己原本的打算,慢吞吞收回胳膊,站直了身体,回到床头找到了自己的手机,一看时间,顿时大惊,“你平时也起得这么早吗?”
“没有,今天特别早一点。”袁绦微笑。
一方面是她不太习惯跟人同床,身边多了一个人,总是睡得不□□稳。另一方面,这个睡在身边的人又是自己的恋人,却并不像平常表现出来的这么粘人,让袁绦总忍不住去琢磨。所以一整晚她脑子里都乱纷纷的,还做了几个光怪陆离的梦,很早就清醒了。
要不然,她也不会一大早起来刷题。
等秦敛再走回来时,袁绦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了,“我去洗漱,你帮我个忙,对一下这张卷子的答案。我感觉有几道题好像做得有点问题,估计错了。”
秦敛在她让出来的位置上坐下。也许是因为一手试卷,一手答案,坐着的椅子上还带着袁绦的体温,为她套上了一层安全的盔甲,这一次秦敛没有感觉到昨晚那么大的冲击,很快翻开答案,比对了袁绦做的,挑出其中错误的三个。
袁绦很快从卫生间里出来,一边往脸上抹润肤r-u,一边走过来看。见秦敛标出了三道题,便点头道,“错了三个啊,意料之中。”
“奥赛不是结束了吗,你怎么还在刷题?”秦敛转过身问她。
袁绦说,“练一下,保持手感。而且刷题也挺有意思的。”
虽然并不能体会到哪里“有意思”,但秦敛见她面带微笑的样子,显然是真的享受其中,忍不住问,“那你怎么不报数学系?”
“因为三流的数学家毫无意义。”袁绦说。
“嗯?”秦敛没有听懂。
袁绦想了想,说,“你知道诺贝尔奖没有数学奖吗?”
“知道,据说是因为诺贝尔的情敌是个数学家……?”秦敛不是很确定地道。
“所以数学界的最高奖项菲尔茨奖,也被称作是数学界的诺贝尔奖。而这个奖,只颁发给四十岁以下的数学家。”
“欧几里得写出《几何原本》时才三十岁,莱布尼茨二十六岁发现了微积分,欧拉不到十岁就开始自学《代数学》,高斯18岁就发现了标准正态分布,冯诺依曼八岁掌握微积分,陶哲轩七岁开始自学微积分,十二岁就获得了奥数金牌……”
“就算是以‘资质普通’闻名数学界的陈景润,也是在三十几岁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袁绦历数数学名人们的功绩,最终得出结论,“数学,从来都是天才的学科。”
“现在,站在整个数学界前沿的,基本都是一群这样的怪物,我跟他们相比,差得太远了。所以我去学数学,对数学、对我都毫无意义。甚至比不上学校门口摆摊卖早餐的,至少他们每天卖出多少份早餐,就有多少同学因此而获得饱腹。”
最后,她总结道,“但生物学不一样,它是一个循证的学科,严谨有序,所以更适合我。”
秦敛除了给她鼓掌喊666之外,好像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这种把自己跟世界著名的大数学家相比较的做法,明显很中二,但是秦敛又从中感受到了一种难言的热血。
少不更事时,谁没有想过要凭一己之力撼动整个世界?但大多数人,一旦发现自己力不能及,就会迅速退回到现实的边界之内,从此沦为庸庸碌碌的凡人。袁绦只是还没有妥协,还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做点什么。
所以选专业,在其他人那里更多地是考虑就业前景,而她撕开的方式则是:我还能做什么?
“条条,你这样太帅了吧!”秦敛背对着书桌,双手撑在椅背上,用几乎是闪着光的眼神看向袁绦,发自内心地称赞道。
袁绦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抬手触了一下秦敛的脸颊,耳根微红,“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秦敛握住她的手,“我不管,我说是就是。”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了片刻,便不由自主地靠近,在熹微的晨光里交换了一个温柔的吻。
……
因为袁绦提起了校门口的早餐,秦敛就突然想吃那边卖的烧饼了。烤得香香脆脆的烧饼,里面裹着的是鲜嫩的r_ou_沫,表皮则撒着金黄的芝麻,咬一口,齿颊留香。
两人拎着烧饼进了教室,才坐下来,就陆陆续续有同学从她们的位置旁边“经过”,而每个同学经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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