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晏闭了下眼睛,“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
苏文谦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如果是以前,周安晏一定会觉得他气质出众,温润如玉,而苏文谦给人的表现也一向如此,但如今越是温和的面孔,对他来说就越像一把利刃,只会加深内心的空洞。
周安晏不想去看这张和面具一样的表情,他甚至心想,莫非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苏文谦也是在演戏?
这个想法让周安晏不自觉心寒起来,他和苏文谦有很多愉快的回忆,近乎六七年的时光,即使是阿猫阿狗都会有感情。他一直以为,尽管没有挑明,但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做不了假,可是到了这个时候,苏文谦还是这样伤他的心。
在周安晏走神的片刻,忽然听到苏文谦的一声惊呼,“啊——”
周安晏条件反s,he的抬起头,结果看见对面车道的一辆大货车不知为何改变轨迹,正朝他们的方向驶来,他想踩下刹车,却已经迟了,大货车迎面而来,在最后几秒钟,周安晏只能把方向盘打向右边,全力保护苏文谦的安全。
“砰”的一声,周安晏的奥迪车被大货车挤着撞上了路边的山壁,安全气囊飞快弹出,周安晏只觉得一阵疼痛袭来,就在这巨大的撞击力下晕厥过去。
……
“爸,妈,安息吧……”
一培土洒在了漆黑的棺材上,在雨水的洗礼下晕染开来。然后又是一培,又一培,覆盖的土壤逐渐将两具棺材掩埋,只留下两架的石制十字架露在外头——那是两个坟冢。
站立在十字架最前方的是一个的高挑消瘦的黑发青年,他此刻正沉默的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打s-hi自己。方才是他亲手填的最后一把把土,也是他为父母所尽的最后的孝道。面对葬礼,他没有流泪,也没有失态。甚至在别人拍他肩膀安慰时候,还会尽他所能礼貌的应答,可只有细心的人才会看到,青年那放在两侧握紧的拳头,分明颤抖个不停。
此刻,周安晏清楚的看见十年前的自己,正站在父母的葬礼上进行最后的送别。
周安晏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却感觉完全脱离不了,这是他开头最难的几年,父母意外去世,本家争权夺利,而他仓促继承父母的一切,正处在暴风雨的中心。
我这是死了吗?他茫然的想,又迅速摇了摇头。
死了的话,又如何保持神智的清醒,这分明是一个梦,来自他过去的记忆。
周安晏复杂的看着这时候的自己,彼时的他面容稚嫩,身形消瘦,身边只有管家和管家儿子唐宇。可是唐宇对他多有敬畏,管家也并非他真正亲人。在这满场前来悼念的人中,周安晏孤独的仿佛只有他一人。
周安晏闭上眼睛,四周又是一片黑暗,等他重新睁眼,眼前的场面又变化了。一转眼,他就到了一年以后,还是他自己,穿着做工考究的西装,以不成熟的姿态坐在董事长的办公室里。
他记得,这时候他已经挑起盛世大梁,数位公司股东等着挑他的错误,期待将他手中的股权分散。其实这时候他才刚刚大学毕业,处理事务的手段也不够成熟。手下人y-in奉阳违,两面三刀是司空见惯,为了巩固地位,他不得不替自己找一个有家世的女人做妻子,而黄慧就是在这当头走进他的视线。
往事一幕幕好像画卷,一点点的呈现在自己眼前,明明知道之后会是一个伤人伤己的结果,却不能中途喊停。周安晏看着他自己和黄慧往来,约会就像例行公事,黄慧要有一个聪明有能力的丈夫,周安晏需要一个可以帮助自己岳家,他们各有所需,因此订婚和结婚就变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没有爱的婚姻,最初开始就是冷漠和相敬如宾,即使小恒出生也没有改变这样的局面。周安晏可以全身心都投入自己的事业,而黄慧却无法忍耐这种寂寞单调的生活。这和她一开始想的不一样,她觉得她当初完全下了一步错棋,也许在众名媛当中,她的丈夫周安晏确实很拿得出手,但她却更喜欢当初被人追捧,被人赞美的生活。
不想安定下来的女人,自然和只想着事业的男人关系不好,周安晏站在梦境的一角,眼睁睁的看着夫妻两个人的关系愈发恶化,从冷漠发展到厌恶,再从厌恶发展到敌视,最后,在儿子小恒因为照料不周而引发的高烧不退之后,两个人爆发出激烈的争吵。
周安晏能够听到自己在书房指责黄慧对儿子的不用心,同时被对方讽刺自己又不是周安晏带孩子的工具,争吵的两个人都忘记他们的孩子还在病痛当中,直到小恒被吵醒后不是很有力哭闹,才惊起了愤怒的周安晏,他匆匆走到床边,笨拙的摇晃着孩子的婴儿车来安慰他。
若不是这次的回忆,周安晏都要忘记他曾经的这个举动,那时候他的心是多么的柔软,看着逐渐停止哭泣的小恒,他心里充满了对儿子的柔情,渐渐的,连对黄慧的气愤都消减两分。
说到底,是他没有顾及家庭,他对黄慧没有热情,因此也影响到黄慧对两人孩子的感情。
那一个周安晏带着孩子的景象逐渐退去,眼前的景象又重归黑暗,这次他没有闭上眼睛,看着另一个自己出现,而他身边那个举止有些腼腆的青年,是……苏文谦。
想到这个人,周安晏的心里倏然一痛。他记起自己出车祸时候的险恶处境,也不知道如今苏文谦是生是死。
现在的他们是在一次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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