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是墙壁,前进无路的地方,伸手一推,居然出现了一道门。
推门而入,上下全是黑暗的空间,彷佛一旦进入会摔到底部,却在迈步之後,没有半分阻碍的,任人踩著黑暗,一路顺畅前进。
走完了一整片的黑暗,紧接著是曾经目睹的浅浅血海。
微带著腐烂的甜香味,给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般的尸体腐臭的话,光是那种味道就会使人憎厌,可是这种甜香味却是诱人的,会使人想要如法炮制,想再为这片血海增添来源。
「这种东西闻久了,正常人也会被蛊惑的变成变态。」
附加了哈欠声的懒洋洋劝告,不带半分迟疑的,坚决的往前再往前。
飘飞在後头的白雾人形停顿了一会儿,心底浮起不悦的终於跟上。
「为什麽常春之地里会放任那片血海存在?」他不明白。
「有什麽好疑惑的?你以为那些研究人员一开始就那麽心思异常吗?他们做的许多研究,总会应用到日常生活上,没有他们像疯子般的j-i,ng细钻研、死不放弃、变本加厉,人类根本不可能在兽化中安稳的活过几百年。」
罗刹这些数落的话语,是用一种明天很熟悉的语气。
对了,本身就是泛尔要塞的那一位,也曾用这种语气说过他。
明天越发觉得自己像是井底之蛙一样,原来看不惯的那些事,换一个角度重新思考,居然连是非对错也说不清了,价值观早已完全丕变。
难怪纵使是现任讙兽的昂禁,一样得被规矩、被惯例所束缚。
在常春之地被当成吉祥物拘禁的那些日子里,明天看过不少的旧时书籍,有不少书提畅著「打破规矩」、「破坏惯例」,现在想来,竟不是正确的?
不,其实应该说是,不同的时代背景,有不同的做事方法。
或许在那个被无数僵硬的潜规则局限住的旧时代,需要的是破坏。
而在这个完全没有规则,所有人过度任x_i,ng恣意的年代,需求的不一样。
要是没有那些老不死的来制定规则,逼迫特定的强者们不能违背,说不定常春之地早已经毁在某个疯子的手里,而活著的人中更有不少人会变成受其折磨、驱使的奴隶,从此连生死这样的自由都无法拥有。
发现自己也在规则里,需要去服从、去为之改变的现在,心情十分复杂。
「你在想什麽?」罗刹忽然回头,他面前是一扇推不开的门。
明天被话拉回神时,那扇紧闭的门呼啦一声的往後自行敞开。
「连在你的幻境里都会想事情到分神吗?这点不好。」
罗刹一边教训著,一边回过头,大步踩进门里。
「我被放养久了,不习惯。」明天自嘲的说著,继续跟上。
下一个场景犹是血海,平静无波的血色海洋,并没有之前的甜香味。
仅仅是浓稠的、厚重的,使人走在里头,有时会拔不出脚。
罗刹厌恶的低头看了眼并不陌生的,如同会吃人的沼泽般的血海。
这个场景一度以为再不会经历,可惜,抛之脑後不代表不曾发生。
轻轻阖上眼,几秒後睁开时,双眼里的情绪渐归平静,总算有几分馀力,可以分给身後的那个人,刚刚说到一半的话题是──
「放养久了啊?也是,那群老不死的居然放任你在深海海底『自欺欺人』那麽久,而没有马上把你派上用场,到底是在想什麽?」
罗刹叹著气,话题到这里拐了一个弯。
「身为讙兽,即使是幼兽也得在该派上用场时去赌命做事,海市蜃楼有什麽不一样?需要被这样小心翼翼的放养?」
明天才想说他不知道,却在他的後方y-in影里,忽然出现一个回答。
「因为他心神全面崩溃过一次。」这个声音听起来不陌生。
「百歧?」明天讶异的回过头去,自己竟然没发现他在这里。
像是被束缚在那里,虚浮於浓密血海边缘一角的他,落寞的站在那。
明天疑惑的看看他,再瞧瞧一点也不惊讶的罗刹,表情微妙的退到一边。
罗刹对於百歧的防备即使在这种幻境里,也没有放松的一刻?
只为了他的王而活,可以为此付出一切的百歧,对此有什麽想法?
明天发现自己很八卦的尴尬了下後,没有退避的依然留在原地。
专注於别人的八卦,似乎就会不小心忘掉自己真正该在意的事?
那是假的,属於自己的事情,再怎麽被别的事分心,亦不能或忘。
明天……是不想知道,不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麽样的崩溃,逼得那群老不死就算知道西方属地的幻境有一天会溃散,会有需要海市蜃楼派上用场的一天,仍旧把他放在深海海底,就那麽任他日复一日的堕落下去。
不管是哪个时候,他都在猜疑那群老不死这麽做的原因。
不可能是纯粹看好他这个「新人」,才特别来教他这麽多事更看护著他,如今听到百歧说了一句「崩溃过」,似乎会使人有个不太好的联想。
他曾经的崩溃,不会是因为硬被谁加上什麽责任,最後承受不了就……
那群老不死的会出手,是不是也带了点补偿的意味?
就算西方属地到了非他不可的情况,昂禁也没想过要把他调派过来。
意思是,自己是属於被放弃的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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