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嗫嚅道,首长,我,我没有什么考虑,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
张如屏说,怎么没有考虑呢怎么没想过呢不能吧这么大的事,当然是要考虑的,你们接触也有一年多了,他又去牡丹江市看过你,你们就没谈过这方面的事
乌云想,原来首长说的是邵越呀。她一下子恍然大悟。乌云这么一明白,不知为什么,脑子里突然闪过远藤熏一的影子,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就会想起自己的药理学老师。实际上,这几个月里,远藤老师越来越表现出对乌云的好感,而且,他经常在散步时碰到在江边背课的乌云,两个人坐在江边十分轻松地说一会儿话。六月份学校因战局不稳准备撤出牡丹江,在收拾搬迁的时候,乌云和远藤熏一在一块儿捆教学设备,不知怎么的,两个人的手碰到了一起,两个人都愣住了,有些发窘,后来远藤熏一怔怔地冒出一句话,说,不知将来乌云君会喜欢上哪一个人,那个男人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呵乌云当时很慌乱,没有接远藤老师的话茬,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以后远藤老师也没再提什么,倒是乌云感到有些隐隐的遗憾,想着当时自己为什么就那么没用,为什么就不把话头接下来,又有些期待的心情,觉得远藤老师一定会再来找自己,可是这样期待下去,远藤老师就是没来找,找也是找了,就是谈话的内容和乌云想的不一样。乌云有一回夜里做梦,梦见自己和远藤老师在一起,远藤说自己是乌云的哥哥,乌云心里很难过,想流泪。乌云梦醒之后发了好长时间的怔。这件事,两个好朋友也看出来了,白淑芬对乌云说,你发没发觉,远藤熏一对你有点儿意思呢。乌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偏偏装傻,说,你说的是什么呀白淑芬说,你少装傻,你精灵豆一个,还能不知道这个乌云说,我就是不知道嘛。白淑芬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要真不知道我就告诉你,他是看上你了乌云红着脸说,别瞎说瞎说烂舌头白淑芬说,什么烂舌头,你以为我支持你呀,我才不支持呢远藤熏一是日本人,小日本欺负咱们这么多年,欠下咱们多少民族血债如今他打败了,他还不甘心,还想变着法子来占咱们的便宜,他是怎么想的德米在一旁说,你这是什么话,日本侵略咱们,那是日本军国主义和政府干的,和老百姓没关系,日本的老百姓也是受苦受难的,怎么能混为一谈呢乌云你别听她的。白淑芬说,好哇,德米你这是什么思想,我看你这种觉悟十分危险,你可是解放军的战士,怎么能帮着小日本打咱们姑娘的主意乌云见她们俩越说越没有谱,又气又急地捂住耳朵,说,你们俩别争了,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别人心里根本就没想过这事乌云这么说,其实也真没太多的想法,学校里学习很紧张,容不得她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考虑这种事,她是抱着听其自然的态度来对待这件事的。现在这件事终于被提出来了,可不是远藤老师,而是小邵。部队首长根本不知道远藤这个人,所以首长不会提到远藤,不知为什么,乌云心里有一种失落的感觉。
乌云说,首长,我确实没考虑过,他去牡丹江,主要是给我送东西,我们没有谈过这件事。
张如屏呵呵地笑,说,你看你,小鸟你看你,你还想对组织上打埋伏,怎么主要是送东西送东西,那是次要的,不是主要的。主要的,他早就给组织上汇报了,你们不是在一起吃过饭,逛过街,还一起逛过公园吗你想想,在一起干了那么多事,哪能不谈谈个人问题嘛,不谈个人问题,那你们谈什么
乌云低头着,捏着衣角,害羞极了,心里想,这个小邵,也真是,怎么可以对组织上瞎说呢就算在一起吃过饭,逛过街,逛过公园,也不能说什么都谈过了呀,何况,就有什么事,这种事也向组织汇报,也太那个了吧。
乌云说,首长,我们是在一起吃过饭,逛过街,也逛过公园,但我们在一块儿只谈部队上的事,真的没谈过别的什么。
张如屏说,真这样呀真这样那不能怪你,应该怪他,都一年多了,他都干了些什么庄稼也收两茬了,还老嫌地荒着,自己不把握嘛,怪得了谁
张如屏摸着下颔想了想,说,这么说,这件事,你们俩人谁也没把窗户纸捅破
乌云臊得慌,咬着嘴唇摇摇头。
张如屏说,你看这事弄的,不是被动了吗
乌云盯着自己的鞋尖小声说,首长,不被动,一点儿也不被动,我还小,现在还不想考虑这种事。
张如屏说,你岁数是不算太大,可他年纪不小了呀,人家在他这个年纪上,娃都抱上好几个了。
乌云有些犯糊涂,抬起头来看张如屏,说,首长,他不才二十出头吗难道部队上也兴这个年纪就抱几个娃的
张如屏盯着乌云,好半天才说,你说谁呀
乌云发觉不对,也盯着张如屏说,首长说的是谁呀
张如屏说,还能是谁当然是你们关旅长了难道还能有别的人
乌云脸上腾地涌起红晕,脱口道,我还以为首长说的是小邵呢。
张如屏一愣,说,怎么会是小邵小邵他菜瓜才刚起蒂,早着呢,你怎么会想到他这事怎么会弄成这样
这一下,两个人才明白事情全给弄扭了,两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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