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么管你难道能带人去乌岭来个挖地三尺别说你做不到,就是挖地三尺也没有用,挖地三丈三十丈也没用,乌岭的地下全是煤井巷道,深的几百米,浅的得百米以上,上哪儿去找再说,你什么理由啊就凭一个半截电话吗李子根能让你这么干吗他跟上边说一句话,你就得乖乖撤退,恐怕还得给人赔礼道歉。妈的,以法治国,以法治国,喊了多少年了,可谁知道执法的人是啥感觉,每办一起案件都要先看看涉及到谁,要看他有没有后台背景,然后才能决定侦查手段和办案态度,而且,总有那么一些人凌驾于法律之上,如果你没长眼睛,真的傻乎乎的依法办案,最后肯定倒大霉。现在不就这样吗,谁不知道乌岭煤矿的能量李子根你可以不怕,可他后边的力量你不能不顾忌。你已经五十出头,很快就会退下去,如果得罪了他们,那你在平峦能有好日子过吗就算你不怕,可你还有孩子对,你那个傻儿子不是还靠人家养活吗要是真得罪了他们,他本来就不牢固的饭碗准打,那他今后怎么办靠你那点退休金能养得了他吗恐怕,这辈子连媳妇都说不上
然而,你已经骑马难下,你不能不管,不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你才装了一天多,已经满嘴火泡了,还能装多久呢其实,从那小伙子一来,你就觉察到了不对劲儿,什么麻醉抢劫、摩托车袭击、公汽停开,目的都是一个,就是不让他去乌岭。行,那和你没有直接关系,你可以闪开身子,可现在呢你还能闪开吗还想闪开吗这可有个责任问题。你明明知道一个刑警弟兄身陷险境却保持沉默,最后事情暴露,你怎么交代,怎么面对自己的良心看来,还是程玉明说得对,还是跟彭局汇报为上。
陈英奇推开局长彭方办公室时,一眼看到治安副局长杨平坐在对面的沙发里。他站在门口,拉出要退回的架式问:“你们有事我等一会儿来”
彭方急忙招手说:“别别,我正想找你,快进来,坐坐哎,是临江派出所给你们刑警大队送来一个人吗,昏迷不醒,身份不明,有这事吗查出真实身份没有”
这陈英奇略有尴尬。因为彭方任局长后有个规定,凡发生重大案件要在第一时间向他报告。可这件事很难说是不是重大案件,再加上自己心里有事,就没有及时汇报,不由感到有些被动。他瞥了一眼若无其事的杨平,进而联想到汤义出现在医院的情况,马上就明白怎么回事。因此悻悻地说:“我来就是向你汇报的,现在看,已经有人汇报了,就用不着了。”
彭方:“怎么用不着,我只知道个大概。正好,杨局长也在这儿,咱们研究研究。听说,你们从这个人身上提取了子弹,要送省厅检验,杨局长说,明天治安大队有人去省厅办事,让他们捎去吧。”
来了陈英奇压着心中怒火说:“不用了,让技术大队去人吧,他们还有别的事要去省厅办,和技术总队也熟悉”
彭方没坚持,而是继续说:“这是涉枪案,一定要重视,如果刑警大队忙不过来,可以抽其他单位的人”
陈英奇赶忙说:“用不着,现在不是人手够不够的问题,而是调查困难太大,一时查不清。”
“嗯”
彭方用询问的目光望着陈英奇,陈英奇瞥了一眼杨平,见他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想,他肯定什么都知道了。也就不再隐瞒,把昨天程玉明去乌岭调查的大致情况汇报了一下,然后说:“所以,这个人的身份一时很难查清,从昨天到现在的救治费用,都是刑警大队给医院打的欠条,今后咋办,得局里解决。”
彭方不吱声了。
陈英奇也没再往下讲,而是把手中的烟蒂掐死在烟灰缸内,又点燃一支吸起来,并不时在烟雾中瞄一眼沉思的彭方。心想:怎么样,一说到乌岭你也头疼了吧
陈英奇对这个比自己年轻好几岁的局长有一种复杂的感情。他是年初全区公安局长交流时,从地调平峦任局长的。而在他调来之前,刚任治安副局长两年的杨平曾是局长的人选,他自己也活动得很厉害,有一阵子甚至风传已经搞定,当时,陈英奇很为平峦公安局的前景担忧,可最后的结果却是眼前这个人坐上了这把椅子。陈英奇为此出了口长气,也对这新局长抱有很大希望。可他上任半年多,却是平平常常,没什么大的举动,只是在队伍建设上下了点功夫,自他来之后,民警的纪律作风有所好转,违法违纪现象也在减少,其他就看不出什么了,开党委会也不怎么表态。严打整治斗争开始后,他亲自组织搞了个打黑除恶调查摸底活动,好象要有所动作的样子,可后来就没动静了。这些表现,使陈英奇渐渐失望了。可后来一想,他只是一个公安局长,权力是有限的,他的作用要受制于县委、县政府,受制于整个社会环境。可虽然这么想,还是觉得这个局长魄力不是很大,现在,把这么重大的事情向他汇报,能指望他做出什么呢
果然,彭方听完汇报没有表态,而是沉默片刻后转了话题:“好吧,这事儿我知道了,还有一件事听说,程玉明去乌岭还打听一个外地警察的事,说他失踪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事他也知道了。陈英奇又瞥了一眼杨平。
陈英奇早就知道,杨平和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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