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光响亮作者:东西
耳光响亮第2章
c脸上的两个酒窝,像两个句号深深地烙在我的脑猴k说会男人又怎么样?你们长大了还不是要会女人br
这时,我们才发现牛红梅已经换上了一套裙子。淡蓝色的裙子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白点。我们说你打扮得像一只花母鸡。牛红梅把头一甩,长长的头发飘起来又落下去。
牛红梅丢下梳子走出家门。我们对着她的背影喊牛红梅牛红梅,她根本不理我们。在我们的呼喊中,她显得很得意。她的屁股一扭一扭地,就像我们现在看到的舞台上的那些时装模特儿那样,她一扭一扭地走向大街。
母亲突然从我们的身后钻出来。她对着正在走向大街的牛红梅喊道,你给我回来,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去约会。牛红梅转过身,眯着眼睛望了一眼西斜的太阳。我们发觉那一刻的阳光全部落在她的脸上,我们已经看不到她的脸蛋了。几秒钟之后,她的脸蛋才又从阳光里露出来。她说不就是下午4点吗为什么不能约会。母亲说不能约会就不能约会,你给我回来。
牛红梅穿着那身漂亮的裙子走回家中。我们对她做了一个鬼脸。我们说给我们做一盘公证吧。她说去你妈的。说完,她把我们餐桌上的棋子全部掀翻。我们只好跨出家门,跑到巷子里打架。牛青松鼓足气,先让我在他的肚皮上打一拳,然后我再鼓足气,让他在我的肚皮上打一拳。我们像两位气功大师,你一拳我一拳地打着。母亲的声音从家里飘出来,她在叫我们的名字。我们肚皮下的气一下子就漏光了。我们像泄气的单车轮胎,懒洋洋地滚回家里。母亲说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打架。我们说不就是4点半吗,为什么不能打架我们想下军棋,但又没有人给我们当公证。我们不打架我们干什么母亲说你们就知道打打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的爸爸失踪了
我们看见母亲的脸上布满了乌黑的阴云,她刚刚哭过毛主席的眼睛,现在红肿得像熟透的桃子。牛红梅突然大笑起来。牛红梅说原来如此,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牛红梅说完,用手拍了拍她的裙子,准备继续去会她的朋友。母亲说你给我好好地呆着,这不是大事什么才算大事母亲只说了半截话,眼泪便一颗接一颗地掉下来。我说爸爸没有失踪,他的单车还放在单车棚里。我的发现像一丁点火星,照亮了母亲的脸膛。母亲双目圆瞪,问我真的吗我说真的。母亲说真的就好。母亲一边说着真的就好,一边跑出家门扑向单车棚,我们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我们看见父亲的那辆旧单车,乖乖地站在单车棚里。单车的坐包已经掉了一半,车头的铃铛锈迹斑斑。很难想象就在昨天,我们的父亲还骑着它穿街过巷,到兴宁小学去上班。我用手接了一下铃铛,铃铛被铁锈紧紧地卡住,没有发出声音。我用脚踢了一下单车的前轮,前轮一动不动,像是焊牢在铁架上似的。牛青松返回家里,从父亲的书桌上找来一把钥匙。他把钥匙插进车锁里,扭了好久都没把车锁打开。我们每个人都试着扭了一次,车锁像一口咬紧的铁牙纹丝不动,我们的手上全都沾满了铁锈。
牛青松说再扭不开,我就把锁头砸了。他的话音未落,锁头咋地一声自动弹开,我们都大吃一惊。牛青松想把单车推出车棚,但单车的轮子根本不能转动,车刹、泥巴、铁锈已经把车轮紧紧地粘住。看上去,它像一辆几年没有人动过的单车,它仿佛在一夜之间衰老了,它显得白发苍苍,老态龙钟。可是就在昨天下午,我分明看见父亲踩着它回家,它清脆的铃声至今犹在耳畔。
母亲像一个受骗上当的人突然醒悟,她说这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单车不能证明你们的爸爸没有失踪。牛青松把单车丢回车棚。然后,我们跟在母亲的身后,她走我们也走,她停我们也跟着停。但是我们没有跟着她哭。
母亲搬过一张板凳拦在门口,她像一位英雄坐在板凳的中央。她说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离开家门半步。她要我们呆在各自的位置上,耐心地等候父亲归来。
我认真看着每个从我家门前走过的行人,他们的面孔有的陌生有的并不陌生。我感到夕阳已经从高楼的另一面落下去了,世界寂静得可以。我的胸口像一只老鼠在蹦蹦跳跳,我生怕天突然塌下来,地突然陷落下去。我害怕高楼被风刮倒,汽车撞死行人。我害怕冬天打雷,夏天落雪。那一刻我像一个被雨淋湿的病孩,胆战心惊浑身发抖地守望我家的大门。母亲一声不吭,牛红梅和牛青松也一言不发。他们不时地朝大门之外望一眼,什么也不说心中有团火。渐渐地我有些困倦了,我像一只猫伏在母亲的膝盖上睡去。
我把那些重要的事情,全部丢到了后脑勺子的后面。
睁开眼,天已经全黑了。我想怎么一眨眼工夫,天就黑了呢天黑了,我的父亲就不会回来了。我是被母亲推醒的。母亲推醒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着我们喊,你们快来看,你们的爸爸他回来了。我们全都挤到门口,朝漆黑如墨的巷道张望。我们看见父亲正从巷道的那一头,朝我们走来。昏暗的路灯轻轻地落在他的头发上、衣服上。他时而明亮时而阴暗地走向我们,我们已经听到他那亲切而又熟悉的脚步声。我甚至提前享受了一下父亲迈进家门时的喜悦心情。
母亲急不可待地扑出家门,把头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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