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轻轻推了推纪宝, 纪宝吸吸鼻子, 走到床边哽咽的唤了一声:“...我回来了。”
莫老爷子喉咙一耸发出呜咽的声音,猫娃子心领神会,疾步上前替父亲取下面具。
旁边一直默默无声的中年妇女突然怒道:“你干什么!”
猫娃子无奈的喊道:“妈。”
床上的老者却浑然无视母子两人,颤颤巍巍的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小...宝儿...”
妇人看看床上的丈夫,摸了摸眼泪, 瞪了纪宝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猫娃子满脸无奈,朝纪宝点了点头:“姐,你陪我爸说会话,我去看看我妈。”
纪宝低着头一直没吱声,白薰华只好替她回答:“嗯,你快去吧,照顾好你妈妈。长辈其实也很脆弱,但你哄哄她就会很开心。”
白薰华说话总是这么平稳从容,让人信服,让人觉得没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听她的不会错。猫娃子重重点点头,赶紧出门去安抚母亲。
少了两个人,屋里空荡许多。白薰华心里非常明白,对于床上的老者来说,自己其实也是多余的人。就像年少时候的那些照拂,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是纪宝的好友。
这个男人一生的温柔,大概都给了纪宝和她故去的母亲。
“纪宝。”白薰华拍拍纪宝的肩膀,轻声嘱咐她,“好好陪莫叔说说话。”
她说完,转身离开房间。
年少时的记忆,如同钱塘潮水般涌上心头。白薰华一时心神恍惚,扶着楼梯伫立许久。幼时清贫窘迫的生活、母亲y-in晴不定的情绪、旁人指指点点的目光...
宋半烟说的不错,她的确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年少时代的家庭环境,让白薰华一直在生活的失控感中焦灼不安,惶恐绝望。那种失控感就像被困住水中,冰水早已没过下巴,一个微小的浪头就能将人淹没窒息。
而四下茫茫,连一根浮草都看不见。
“薰华?”
白薰华惶恐一惊,直到看见离自己四五阶楼梯的宋半烟,这才安心下来,移步走下去,安抚道:“别担心,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情。”
宋半烟心里若有所思,应了一声,故作吃醋的问道:“嗯,和纪宝青梅竹马的岁月?”
白薰华微微一笑,没有否认。
和纪宝做朋友,是她年少时最温暖也最幸运的事情,以至后来的命运因她而改变。
宋半烟非常了解自己女朋友,知道她不会分不清友情爱情,所以对于纪宝,宋半烟一直也是当做好朋友看待。可眼前人温柔而略带甜蜜的笑容,瞬间把宋半仙心底密封好的醋坛全炸裂了。
又不能发火。
宋半烟心里气呼呼的,觉得自己特别委屈。要不是在别人家里,丘布又在楼下看着,她当场就想发作:一屁股坐在楼梯上,开始哼哼唧唧。或者直接扑倒狠狠亲上两口,宣示一下主权。
白薰华看着宋半烟脸色突然一黑,接着变来变去,最后竟然咧嘴笑开了。白薰华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觉得很可爱,忍不住抬手戳了一下:“傻笑什么?”
宋半烟登时反应过来,刷一下脸红如胭,捂着脸低声嘟囔:“原谅你原谅你...原谅你还不行么...”
白薰华原本有些沉郁的心情,此刻完全被她治愈。过往的岁月已经烟消云散,握紧眼前人才是真正的生活。
半烟,你哪知道我灵魂的缰绳,是由你掌握着。①
宋半烟的确不知道,但她敏锐的觉察到白薰华情绪的变化,顿时志得意满起来,牵着白薰华的手说:“我就猜你一会儿就会出来,丘布说那个莫爷一定要纪宝回来。”
白薰华知道她没说出口的后一句:根本没你什么事。
“莫叔对我有大恩,我当然要来。”白薰华轻轻一叹,低声讲述道,“这些年纪宝在外面,莫叔时不时就找我打听她的事。他非常惦记纪宝,但纪宝心里总闹变扭。”
白薰华只是突生感慨,所以语音不祥,宋半烟听了糊里糊涂。两人此刻已经走到楼下,和丘布打了声招呼在沙发上坐下。
宋半烟将自己吃了一半的柑橘递给白薰华,心思一转,向着丘布问道:“上次去新疆你们带回来的那只猞猁呢?”
丘布没有多想,立即回答道:“估计在崖上晒太阳,那东西白天懒洋洋的。”
宋半烟面露好奇之色,连忙追问:“听话吗?你能不能带过来给我们看看?”
丘布看了白薰华一眼,当即站起来,豪情的说:“成,你们等会,我去把那猫崽子叫过来。”
白薰华见宋半烟把丘布哄走,等他离开后不解的问:“怎么了?”
宋半烟凑到她身边,用脑袋蹭蹭白薰华,黏黏糊糊的说:“想跟女朋友独处的心情,难道还需要理由么?”
“少来。”白薰华闻言一笑,指尖抵着她的额头,将她推开,“有话直说,不许跟我兜圈子。”
“哦。”宋半烟听话的端坐好,拿起一个柑橘讲起来,“我刚刚跟丘布闲聊,听他的口气。这位莫爷应该是个厉害人物。这才几个月?丘布就这么心悦诚服,那年轻时候肯定更不得了。然后我就想起来,纪宝说她什么混江湖的时候,就有些好奇啦。”
她话里话外,连同语调里,都明明白白带着旁敲侧听的意味。白薰华岂会听不出来,不过她一向觉得事无不可对半烟言。既然她这么好奇,那就告诉她好了。
白薰华剥了一瓣柑橘放入口中,细细咀嚼,慢慢回忆起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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