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仲明笑道:“我带着乌梅干出来的呢。”便掏了掏衣襟和腰间,莫出了一个小纸包,展开来,现出了五颗黑溜溜的乌梅干,糖浸的香气扑鼻。
林嬷嬷端来两只陈旧的却完好无损的瓷杯,宝琴先拿过一只,小心翼翼地注入了滚烫的白开水,苏仲明趁热气开始弥漫之际,轻轻投下一颗乌梅干。
凝结于一身的糖果香气,在坠入滚热的水中之后,立刻随着缕缕热气扩散开来。林嬷嬷不由道:“不知为何,老奴虽头一次闻到这种茶的香气,却觉得心头愉悦。”
苏仲明脱口:“这叫心旷神怡!这就是这乌梅干的作用!”
宝琴接过第二个杯子,注入了白开水,苏仲明随之向她递了手中的乌梅干。宝琴温婉地推辞道:“哪敢要您的乌梅干,这是您带着出来散心的。”
苏仲明算了一算,说道:“我出来的时候呢,吃了一颗,刚刚又放了一颗进杯里,如果再放一颗进你的杯子,回去时,还剩下三颗,一边走一边又可以吃一颗,那么回到殿上,还有剩余。”
宝琴有些被折服了,无奈道:“公子的算术实在是令宝琴无言反驳。”随即,顺从他的意思,捏起了一颗乌梅干,轻轻投入杯中。
苏仲明抬头看着林嬷嬷,问道:“林嬷嬷要不要也来一颗?”
林嬷嬷推辞:“老奴都这个年纪了,牙齿早已不中用,您收好罢。”
话落,一串脚步声逼近,三人回头,六只眼睛正好对上两只眼,毓佳愣了愣,随即颇为惊喜,脱口道:“怎么……都来了?!”又嗅了嗅空气,“这是什么气味?酸中带甜,又似芳草……”
苏仲明朗朗道:“来得正好,要不要来一杯乌梅茶?”
毓佳奇道:“乌梅茶?”旋即明白了这一进殿内便闻到的气味是个怎么回事了,不似林嬷嬷这般客气,霜快地答应道:“好啊!”
林嬷嬷无可奈何,但晓得他们有话要谈,便走开了。
三个人一起喝了一口乌梅茶后,毓佳说道:“听说陛下已经开始张罗婚典了,连良辰吉日也没有请人算,匆匆忙忙的。大臣劝谏说这样做不行,都被陛下驳回,并宣布扣下俸禄,杀j-i儆猴呢!因为太后也在,反对声也就被鸭制了。”
话落,两个人都盯着苏仲明。
苏仲明愣了一愣,只问道:“婚典什么时候开始?”
毓佳答道:“听说是明日。”
苏仲明不由心道:那个王八蛋,想必是即使我不答应也要墙行在明日办婚礼了!这个苦r_ou_计,我得既不苦了自己的r_ou_也能够平安脱身才行!
毓佳瞅了瞅宝琴,又不由奇道:“对了,你怎么会带苏公子一起来?是半路上遇上的,还是?”
宝琴答道:“自我入宫,便是在公子的殿上做事,理所当然跟着公子。”
毓佳更好奇了:“陛下不是想让你入宫当差才请你入宫的么?你怎么反而成了苏公子那边的了?还是说,陛下觉得那些宫女不适合市奉苏公子,所以才费尽心思把你请进宫里来市奉苏公子?”
说多易招祸,不说也为难,宝琴只好轻描淡写:“进了宫,市奉谁,一样有俸禄拿,哪管太多前因后果?”
毓佳听了,却也觉得是个道理便附和道:“倒也是。我以前,还没想好自己要干什么的时候,就被安排去了花厂当花匠。苏公子你不知道啊,种不出一棵十八学士的茶花就要掌嘴掌二十下啊!要是种死了一棵名贵牡丹,就要被杖打五十板啊!”
宝琴听着,不由掩口失笑了。
毓佳忙对她说:“宝琴你可别笑,花厂里的人,个个都是被掌过嘴被板子打过的。”
苏仲明故意问道:“那你也被掌过嘴打过板子么?”
毓佳坦荡直言:“可不是没有,每回都是林嬷嬷特我求情的。不过呢,我自己也觉得挺愧疚的,不能总让林嬷嬷求情,便努力种好花,不敢犯那样的错误。”
他们不知,林嬷嬷正站在殿外静静地站着,静静地听了许久,听到毓佳这番话,带着浅浅皱纹的下垂的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垂暮的目光中也不经意地渗透出了薄薄的暖意。
半个时辰过后,苏仲明带着宝琴从殿内出来,一到门外便正好遇上林嬷嬷,由林嬷嬷陪同着走向大门口。
趁着毓佳还在殿内忙着收拾杯子茶壶等,苏仲明问道:“毓佳可知道他自己的身世,可曾问过自己的身世?”
林嬷嬷答道:“小时候问过,但他自出生起便是孤儿,只告诉他是被遗弃的孩子,那时候他还偷偷蹲在墙角里哭呢,那么多年过去,已经习惯了就没再哭。”
苏仲明顺便又问:“为什么当初要给他起名为狗蛋儿呢?这名字……”
林嬷嬷答道:“老奴没读过什么书,连字也不认识,但只听说名字低ji-an就能够长命,老奴别的不求,只盼这孩子能够平安活着啊。”
苏仲明晓得了此事,只是轻轻一笑。
到了大门口,林嬷嬷也问道:“毓佳这个名字,是公子您起的么?”
苏仲明回头,答道:“是的。”
林嬷嬷感激道:“是个好名字!是个好名字!老奴隐隐觉得这个名字会给他带来极好的运气呢!”
苏仲明只又微微一笑,便不再多说,随即向前迈步,带着宝琴悠闲地返回一梦斋。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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