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仲明继续在叶双双的手掌上写字。
叶双双念道:“这东西要是用量配得好,可厉害了,能把一整个军队都炸上天。”随即脱口,对苏仲明发表感想,“那真是太好了!咱们又可以出奇制胜!”
颜莹想了想,启唇问道:“可是即使用量配好了,要怎样才能用在沙场上?”
苏仲明在叶双双手掌上写下了一句话。
叶双双念道:“寻找适合的材料,装入配好的用量,还有,遇火易燃的引线。”
颜莹为难起来:“这恐怕也要琢磨一个月啊。”
苏仲明淡定自若,只在叶双双的手掌上写下了一句话。
叶双双缓缓念道:“先把黑伙药的材料准备充足,其他的,我再想想办法。”
颜莹只好应允,点了点头。
究竟用什么,才能把黑伙药包裹起来,用什么做引线,才能做成简易炸蛋?只是这个问题,苏仲明在军帐里不知不觉地琢磨了一整日,在军帐里惆怅地徘徊了一整日。
至夜,夜已深,苏仲明披着外衣仍旧在琢磨,毫无心思注意其他,灯盏里的油便是在他不知不觉中烧尽,军帐内陡然变成一团漆黑,愣是把他的心神从思海里提了回来。他抬头疑惑地向四周望了望,片刻后才恍悟是灯火烧干了灯油,便急忙走到军帐外,想叫个人弄点儿灯油过来。
刚出军帐,却差点儿与一个人影撞上,稍微被吓到,但定睛一看那人面庞,才知是李旋,他便暗暗舒了一口气。
李旋启唇道:“刚才军帐里的灯火突然熄灭,所以过来看看情况。”
苏仲明沉静地抓过他的一只手,在手掌上写了起来。
——没什么,只是灯油烧完了而已。
李旋回应道:“我去叫人弄点油过来。”
苏仲明点了点头,便松开李旋的手,转身迈步,返回了军帐。
只过了一会儿,李旋亦回来,掀起军帐的门帘,步入军帐,跟随而来的小兵的左手挑着灯笼、右手拎着铁油壶。那小兵行至桌案前,将铁油壶微微倾,丝丝滑的灯油便从壶嘴流出,落入灯盏之中。
灯盏满油之后,小兵便将油壶放下,调了调灯芯的长短,从灯笼里取出灯火,点燃灯芯,盖上灯罩,这才拎着油壶离开。
借着灯火,李旋瞧了瞧苏仲明,再度启唇:“还在想那黑伙药的事?都子时了,你是主公,应该早点歇息。”是难得的一阵关怀。
苏仲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的决心。
李旋拿他没有办法,只为他披好外衣,随后又步出军帐,回自个儿的军帐去了。
自从苏仲明自故隽城回主力军兵营以后,二人便分开而睡。
苏仲明坐在桌前,揉了揉太阳x,ue后,继续思考,不知不觉间,被睡魔袭上了身,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做了一个梦,一个黑伙药的梦。
那黑伙药的材料在梦里,堆成了像山一般地高,将士们大喜,苏仲明亦也欣喜地手足舞蹈起来,然而,不知为何,突然间爆炸了,将士们都被炸上了天,苏仲明因此大惊失色,但也被炸得天花乱坠,猛地从梦里醒了过来。
刚从梦里醒来,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他下意识地捂住了后脑勺。
一个声音忽然间飘进他的耳里。
“老师,你的头不书服么?”
这不是,这不是那小鬼的声音么?——苏仲明忙垂下捂着头的手,回头瞧去,果真见羿天满脸困惑地坐在桌前。
羿天先为他倒了一杯漱口水,递了过去。
苏仲明接过杯子便开始漱口。
羿天又道:“有病就要看大夫呢!最近老在研究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万一脑袋失常起来可怎么好。”
苏仲明把漱口的水吐进一个高颈铁壶里,不满地启唇:“有没有病我自己清楚,用不着你一早就啰啰嗦嗦的,还有你……”话未说完,他便被自己给吓着了。
羿天也愣愕了片刻,随之欣喜地脱口:“能说话了?老师终于能说话了!”立起身来,便干脆道,“我要去通知大家!”一溜烟,便跑了出去。
“你跑那么快,当心滑倒……”苏仲明忙提醒,但羿天已经跑出了军帐。
桌案上的托盘里,是羿天带过来的一只盛着药汤的碗,那药汤还热乎着,散发着热气,苏仲明静静看着那浓浓的褐色,不由想成了一碗伙药。
如果,再加一条麻绳做火引,再用一只碗倒扣,岂不就是最简陋的炸蛋?——他想着,立刻研磨执笔,在纸上画出了脑海里的方案。
午后,他又领着几个人,到兵营外的空旷之处,命令小兵按照他所绘的图纸,把配制好的黑伙药用纸张包好,夹在两只相扣的瓷碗之间,并留了条稍细的麻绳在外面,麻绳亦抹了些鱼油,两只碗也用麻绳捆得很结实。
随后,大伙儿立刻站远,捂住两耳,由站在前头的小兵点燃了抹了鱼油的麻绳,火焰瞬间燃起,沿着麻绳逼近伙药,越近越悬着紧张的气氛,只一瞬间,两只倒扣捆榜的碗被炸开了,雷一般的轰鸣响彻山头,浓烈的刺鼻气味四泄,尘土飞扬。
大伙儿使劲挥散眼前的氤氲,放眼望去,在那前方,那两只碗已然不知所踪,惟有一片狼藉的景象。
苏仲明垂下双手,回头看着李旋,欣喜地问道:“怎么样?”
李旋报臂,沉思了片刻才答道:“炸是炸开了,不过,这样的东西无论是做出来还是搬动都不方便,落地便碎,而且,如果绳子捆得不够结实也容易松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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