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便带着盛了半点醒神茶的茶壶回去了,而毓佳仍然留在太后寝宫。
黎明刚过,楼琳柔从梦中醒来,想到自己在夜里做了一个怪梦,而此前并没有做过这样的怪梦,便渐渐觉得自己在那夜里被人暗算过,便叫了声‘来人’。
毓佳正在前庭里打扫,隐约听见楼琳柔的交换,便放下扫把,赶忙入殿,向楼琳柔恭敬请安:“太后万福。”
楼琳柔瞅了瞅他几眼,忽然问道:“你是今早刚来值事,还是守了一夜?”
毓佳愣了愣,却是实话说来:“小的……守了一夜了。”
楼琳柔淡淡道:“你还倒挺诚实。快些招了吧,昨夜有没有做毛手毛脚的事?”
毓佳微微垂眸,不由心虚,只问道:“太后指的,是什么事?”
楼琳柔怒哼了一声,脱口:“昨夜哀家服药时,你也在殿上,而又守了一夜,说!你是不是在哀家的药汤里捣了什么诡计?!”
毓佳暗暗吃了一惊,但慌乱之中,还算机灵,只道:“太后究竟遇上了何事,为何一大早就问罪于小的?兴许只是一个误会?”
楼琳柔坚信不疑道:“昨夜里,哀家突然梦见有人问哀家是否记得当年诞下过的孩子,哀家醒后,越想越觉得是个诡计。如果是你干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毓佳愣了愣片刻,随即跪下来,问道:“您……一定要知道么?您知道了,会不会……会不会杀我?”
此时,苏仲明已经赶到,静悄悄地立在寝宫外,送洗漱物品和干衣服的宫娥们也来了,苏仲明将她们拦在了门外。
楼琳柔道:“你不说,哀家便要杀你!”
毓佳急道:“不!不!您不能杀我!当年!您只是因为生气而想要杀我!如今,您还是因为生气而想要杀我!但您十月怀我是为了什么?母后……”
楼琳柔闻言,万分震惊,亲自掀起珠帘,不顾披肩乱发和一身谢衣,冲到了外室,打量了跪在地上的毓佳几眼,脱口:“你……你叫哀家为母后?!可是,哀家当年,已经命人将产下的孩子杀死了……”
毓佳忙说:“林嬷嬷没有这么做!她没有把我扔进水井!而是收养了我十几年!”
楼琳柔怔然:“林嬷嬷?”
苏仲明觉得时机到了,便马上领着宫娥们步入太后寝宫,c-h-a话道:“林嬷嬷在当年,是服市过你的嬷嬷。当年太后诞下毓佳之后,把毓佳交给了林嬷嬷,但林嬷嬷心软,只带回了秋芳殿养育,那天正好是她在你身边服侍的最后一日!”
一见这男子,楼琳柔便晓得是他的主意,便沉静下来,脱口道:“苏仲明,今早的事是你安排的吧?毓佳也是你一手安排好的?”
苏仲明坦然:“我只是希望桃夏王室的血脉,能够认祖归宗!他继承王位,总比何笑要更靠谱一些。”
楼琳柔淡淡笑道:“可是哀家,是要你和天应一起打理桃夏国的江山。”
苏仲明认真道:“我知道你以国家的社稷为重,但你的亲身骨r_ou_就只有一个,你真的舍得抛弃他么?”
楼琳柔静了片刻,突然间失笑了起来,说道:“骨r_ou_亲情,只是妇人之仁,你想拿这出戏赢哀家,可真是失算了!”
苏仲明当机立断,迅速从身旁的宫娥的托盘抓起一只发簪,随即迅速冲到楼琳柔面前,将尖锐的末端指着楼琳柔的玉颈。
楼琳柔见状,不禁愠怒而起:“你想要逼宫不成?!”
苏仲明平静道:“我相信,桃夏国的历代先祖,会赞同我杀了灭绝王室血缘的你。”
毓佳急忙恳求:“不!苏公子!求求你!别杀我母亲!”
苏仲明借此对楼琳柔道:“看看,被你遗弃的独生子这般有孝心,你是要留着他待以后孙女孙子满堂呢?还是执意要杀他,以后看别人的孙女孙子,自个儿只能眼馋嫉妒?”
楼琳柔闻言,不由陷入思量,瞅了瞅毓佳一眼,不由回忆起毓佳的生父,垂眸轻咬下唇,犹豫了片刻后,终于败给了失去多年的母子血缘与亲情,叹了一叹,启唇道:“哀家与他母子相认,须去王室庙堂上香祭告先祖!”
苏仲明接话道:“那是自然。不过,既然你已经答应认这份血缘,那今日便要在大殿上,向群臣宣布,并令毓佳继承王位,也免去了夜长梦多。”
楼琳柔又再度一叹,应道:“这般也好。”
苏仲明便放下簪子,交还于宫娥。
楼琳柔松了一口气,毓佳站起来,为楼琳柔披上御寒外衣。楼琳柔仍不满苏仲明方才的作为,又淡淡地补上一句:“哀家记着你今日的不敬!”
苏仲明含笑道:“这是仲明的荣幸!”
此时,文武百官已入大殿,等待早朝时刻。
陆商一入大殿,便对文武同僚说道:“诸位!诸位!方才得知,数年前失踪的王室直系血脉被找到,要回来继承大一统。”
群臣闻言,即刻哗然。有人脱口:“什么!这,这可是真的?”
陆商斩钉截铁地答道:“绝无虚言啊。”
群臣中,又有人劝道:“虽说当今圣上据说是从王室外亲而来,但是不是真的是外亲,咱们也不清楚,而太后亲生的血脉乃是直系,何不拥戴王室直系后人?”
有人附和:“这倒也是,直系后人才能够保证王室世代的血脉维持正统啊。”
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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