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莲幂并不知道接下任务后的结果会是如此,但惹恼了黄延就如同给他自己与风闻浇上了灯油,只要一粒火星落下,便立刻引火上身。因此,即便是看管马匹,他也不得不照办,立在寒风中,报臂等待。
黄延带人夜闯桃夏王宫,一去一回约一个时辰,事罢,便策马返回葛云国,没有停留的打算,即便是在冻骨的寒风中看管马匹的莲幂也没有丝毫理会。
唯有上元贺香与之并肩驰骋时,说了一句‘辛苦你了’。但莲幂没有任何感激,仅仅是淡淡瞥了上元贺香一眼,便继续集中驭马,放任上元贺香策马到前方的黄延身侧。
回到葛云国的神绕山庄,莲幂即刻去见弟弟风闻,但在风闻常去的地方却怎样都寻不见风闻的身影,不由困惑。
“在找弟弟么?”陡然冒出一个询问的声音,且带着一股淡淡的轻蔑。
莲幂循声望去,看到前方的树y-in里站着一个瘦瘦高高的青年,长相就与那腔调一样,很是不讨人欢喜。
莲幂虽然不愿搭理,但从那一句话中猜测到那人兴许知道风闻的下落,便停下步伐,淡淡地回答:“他在哪里?”
“我只告诉求我的狗。”青年孤傲地答道,接着问:“你是人,还是狗?”
这番轻蔑,莲幂很是不慡,暗暗要紧牙关,暗暗握紧双拳。
青年没有耐心等待他的回答,只轻哼一声,略表无趣,转身似要离开。
莲幂急忙脱口:“等等!”
青年停步回头,只淡淡道:“我很忙,可没有时间等一个不知道自己是人还是狗的‘东西’。”
莲幂只问道:“我弟弟在哪里?他不可能玩失踪。”拳头握得更紧。
青年轻蔑地一笑,答道:“不过是掌门的完物,掌门叫唤自然爬出来。”顿了顿,又遗憾地补上一句,“不过,如果你不是那完物的哥哥,大伙儿还会赏识你一眼。”
莲幂终于忍无可忍,冲上前,迅速揪住那青年,用力案在树干上,恶狠狠道:“我再问你一遍——我弟弟,在哪里?”
青年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但转眼间,却大笑起来,答道:“一个完物而已,掌门能玩,本门的兄弟也会凑凑热闹啊。”
莲幂闻言,不由青筋暴跳起来:“你说什么……!”
青年笑道:“擅自骑掌门的完物的确是不得了的大罪,但听说掌门最近着手挑选了新的完物,你的弟弟迟早是会被众人响用的,只不过这事只是提前了几天而已。”
话落,青年的左边脸颊便一阵火辣生疼,咳了两声后,才发现嘴里流出了血滴。莲幂那一拳打得实在是太狠。
青年也愤怒了起来,欲要还手之际,杀机被一道利刃挡了回去,只能咬紧牙关。
不管有多愤怒,此刻莲幂只轻描淡写:“说!我弟弟……”
虽握剑多年,但青年也惧怕着眼前的利刃隔断自己的喉咙,为了保住小命,也只得不甘愿地说出了所知道的一切。
恰好是傍晚,风闻没有期待晚饭,只是一个人蹲在河边哭,泪花簌簌而落,但洗不尽身上那些青紫瘀伤的疼痛。
平日,黄延也没有那样对待他,但他晓得即便是把自己的冤屈状告于黄延也会落得更坏的结果。那一日,他在山庄里漫步,走到九曲桥时,看到几个武士护送一个披着帝紫盖头巾的少年迎面而来,便已晓得事情。
那时,他只能怔怔地站着,回头看着那几个身影渐渐消失,不由浮起了阵阵不安,预料了今日的惨淡光景。
当年,他被一个老赌徒所骗,被麦给了暮丰社,为了保命只能屈辱,但屈辱的生活并不能找回原来的自由。黄延带人离开山庄的次日,他曾远远看到湘冬阁的珞荧,便躲了起来,但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子将是下一个接管他的人,他的下一个去处将会是湘冬阁。
他一个劲地哭,似乎忘记自己还是男儿身。但从心底里涌出的悲痛,只有用坠落的眼泪才能徐徐消淡。
慌慌张张的脚步声,从不远处陡然传来,有人正在逼近,但他的注意力只在自己的伤痛,这样急切的声音,是无害,还是危险,都被挡在他的双耳之外。
“风闻!风闻!风……”莲幂一边寻觅一边大喊弟弟的名字,草木交错间,一晃眼,眼界里陡然捕捉到一个背影,没有丝毫的考虑,即刻奔上去察看个究竟。
那个身影,很是熟悉,那样的气息,丝毫没有半点陌生,那正是他的亲弟弟风闻。他冷静下来,放慢步伐,川了川口气,走上前,再一次叫道:“风闻……”
脸上还挂着泪花的风闻终于听到了这个声音,不由怔住,但却没有回头,双唇紧抿。
莲幂半蹲下来,将左手轻轻搭在弟弟的肩头,安慰道:“我已经知道了,别太难过,哭也是没有用的。”恨已入骨,他咬了咬牙,继而干脆,“必须!必须报仇!只有报仇了才能洗净尺汝!”
风闻听罢,不由内心一震,回头,面对兄长布满仇怨的脸庞,泪又止不住滑过了脸庞,哭了起来,扑进兄长淮里:“哥……!”
如何报仇?沙了那些欺辱他的人,便是造反,便是背叛暮丰社,但暮丰社里高手云云,能够轻易反叛,却无法带着弟弟平安地逃出生天。
该怎么办?也许,掌门黄延是最大的筹码,但黄延也是暮丰社里的一大高手,杀黄延是绝对无法办到。然而,莲幂却正好想到了黄延的面具。
面具下的真面目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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