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沐风漾起苦笑,恨就恨吧,反正她一直恨他,多恨点也无妨。
慢慢地,慕容惜平息了下来,也许是没了力气,也许是绝望了。双脚上缠绕的纱布早就被鲜血染红,她蹲在床边双手环膝,半张脸埋进手臂里,没有眼泪,没有表情,许久只有很轻很轻的一句:“我也不原谅你。”
因为这一句话,偌大的寝殿沉默了许久,空气安静的有些诡异。
“起来替她医伤!”萧沐风甩袖离开,没人看清他说这句话时眼中翻涌的绞痛。
第二十八章 生在帝王家
东宫,清晨的晨雾还未散去,冉冉檀香里,那个芝兰玉树的太子殿下已经开始批阅奏折,监国一职,并不空有其名。
靖州今年雨水太盛,前些日子农民们收了稻子,却发现稻子的颗粒全是干瘪的,都是些空壳,根本打不出米,只能喂喂牲畜。靖州的总督和巡抚双双上书请求朝廷拨款三万两白银赈灾。
雅致的俊颜上露出一丝冷意,三万两白银,还真是狮子大开口,轻嗤一声:“太傅,您怎么看这折子?”
李太傅是太子的恩师,很得他敬重。李太傅接过折子,才看了一眼,就把奏折重重地拍在桌上,胡子都气歪了:“靖州总共两万二千户人家,每人两千钱即可度过这荒灾,这些黑心的家伙竟然一开口就是三万两白银!驳了,即刻驳了!”
萧扶病早料到是如此,淡雅一笑,声音温润如暖玉:“太傅何必动怒,驳回倒也不至于,灾民总不能置之不理。”执起狐尾笔,在底下批注了几行小字:靖州百姓凡七岁以上者,每人补偿两千钱。有不幸遇难者,该户免租税二年。相邻郡县石安和隆泽,今年大收,开仓赈灾,各资助靖州谷粮一万一千石。
李太傅看了眉头皱了又松,随即又皱了起来。“这石安和隆泽两郡,是附属襄阳的吧?而且每年上交的赋税都是最多的。”
“太傅好记x_i,ng。”萧扶病合上奏折,放在已经批阅过的那一叠上。
“殿下这么做,襄阳的巡抚非和你拼了不可,肯定会奏上一本。”李太傅摇摇头,表示此举不太可取,“其实何必非要事事针对襄阳,四皇子自从封了王就一直安分着。”
他停顿了一会儿,混浊的老眼盯着檀香炉,“一年前,林小姐这颗棋,是走到点上了,殿下预知万物的能力,老夫实在佩服。可惜了林大人一家忠良……”
“万事岂能皆如人意。我不把她逼入绝境,怎能换来他的挺身而出?怎么让他在最关键时刻犯下帝王家最忌讳的错误?”萧扶病继续翻看下一本奏折,淡淡一笑,不以为意。
死几个人,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哦,对了,他记得儿时饿得慌的时候还吃过死人r_ou_呢。什么预知事物的能力,不过是从小过惯了察言观色的日子,会看人脸色罢了。他看出林惜倾心自己,察觉到萧沐风看到林惜时眼里闪烁的占有欲,他清楚萧沐风的x_i,ng格,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于是就挖了个陷阱让他跳而已。
“听说襄阳王前些日子围剿了城外的一窝土匪,淑贵妃昨天晚上就在宫中大摆宴席,宴请了三宫六院,生怕人不知道似的。”李太傅捋着胡子,对淑贵妃的张扬嗤之以鼻,“硬是要皇上犒赏襄阳王,好在被皇后一句‘小打小闹,算不了什么’压了下去。”
萧扶病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李太傅接着道:“皇后平日虽然好说话,可一涉及殿下的事,都是极力维护的。”
萧扶病正在写字的手一顿,缓缓说道:“母后自然要维护本太子。”
永乐宫,萧长慧正在为淑贵妃梳头,红木雕花梳一寸寸划过那乌黑亮丽的秀发,铜镜中映出两张修描着j-i,ng致宫妆的美人脸,一个美在年轻俏丽,一个胜在雍容华贵,眉眼十分相似。
“母后,您怎么一点也没变老,和长慧儿时记忆里一样美丽。”萧长慧将一支八宝绕丝嵌珠步摇c-h-a进云鬓间,三分嫉妒,七分娇嗔。
淑贵妃不在意地抿唇一笑,即使是面对亲生女儿,仪态姿容还是摆出贵妃的威仪。“就知道讨母后欢心,这些年为了你皇兄的事,母后早就愁得头发都白了。”
“皇兄也是糊涂,竟然拱手将储君之位让给萧扶病。”萧长慧眼中露出狠意,“萧扶病小人得志,猖狂得很,如今见了本公主连礼都不行!”
淑贵妃懒懒伸手扶了扶发髻,侧着脑袋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语气带着几分苛责:“他如今贵为太子,你应该尊称他一声皇兄。别让人落了话柄,说本宫教出来的女儿不懂礼数。”
“长慧不服!”萧长慧气恼地一跺脚,“认了皇后当养母就自以为是了,还抢了皇兄的太子之位!明明父皇最宠爱母后了,也最疼我和皇兄,怎么能让一个废妃的儿子当太子!”
“住嘴!”淑贵妃扬手一个巴掌,打在不知天高地厚的萧长慧脸上,“这些混帐话以后别再让本宫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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