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红喜无端被打了一下,委屈又莫名,她嗔怪地瞪着张氏,叫道:“你才回来就训人,也不问清楚了。”她拽起衣摆,吼道:“你瞧瞧,这衣服,那个小贱人穿过吗?”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还怕人听不见吗?”张氏忙起身,捂住了她的嘴。
红喜挣开,狠狠道:“怕什么?不过是寄人篱下罢了,谁当她是正经主子了?她不过是命比我好,托生成姓李。不然,还不知会怎样呢?”
张氏闻言,面色阴冷,“死丫头,你又忘了我往日的告诫了?无论如何,她始终姓李。就算寄人篱下,那也是正经的小姐。你呀,快把这衣服扒下来,趁没人看见,悄悄地送回去。”
“娘,这是我的。”红喜顿时又跳了起来,“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去问那个小贱人。这料子是她给我的。她说她还在守孝,穿着不合适,见我喜欢就给了我。”
“什么?”张氏惊愕。
“娘,不是我说你,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胆小又婆婆妈妈的?在李家的时候,你也没少偷拿人家的好东西,怎么这会儿又这样?真叫人瞧不上。”红喜轻蔑地翻了个白眼,又坐到椅子上,对着铜镜细细地描起眉来。
张氏不悦,瞪了她一眼,“死丫头,你还敢顶嘴!老娘那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你虽然出身卑微,但娘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比小姐差了?小户人家的小姐主子,也赶不上你,你就知足吧。”
铜镜里,红喜标致的小脸冷冷一笑。她放下眉笔,扭过脸看着张氏,“娘,你放心,女儿不会让你失望的。你等着吧,我很快就会让你过上好日子了。”
“好日子?”张氏眯眼笑着,“若说好日子,咱娘俩这些年过得就很不错了。当年逃荒的时候,哪敢想会有如今这般好生活?能不饿死就不错了。”
“娘,”红喜眼睛里荡漾着自信又炽热的光芒,“娘,这些年,我们娘儿俩虽然吃穿不愁,但到底是侍奉人,看人脸色吃饭。”
“红儿,”张氏这才觉察出红喜话里的意思,“难不成你还想当主子?”
“不行吗?”红喜皱眉反问,纤细的手指撩起腮边的一缕发丝,“难道女儿不够美?不配当主子不成?”
“你这孩子,又想做什么?”张氏虽然觉得当主子很难,但女儿确实生得不错,若再有这份志气,加上自己从旁协助,保不齐将来会一步登天。
红喜从铜镜里瞟见张氏期盼的面容,她不禁心头一动,唇角飞扬,得意道:“娘,等着吧。过了今晚,咱们娘儿俩就会不一样了。”
是夜,月上柳梢。
高逸庭回到了自己房中,疲倦地靠在软榻上,半天缓不过劲儿来。思及这一天发生的事,真像是一场噩梦。
先是筵席被毁,他当着几位殿下的面出了丑,再然后,荷儿被瑶儿所伤。
幸好,当时为高云瑶准备的药材比较多,又因夏之荷才感染上,不是很严重。但是因为夏之荷的伤在脸上,不好医治,只得先拿药敷着。
即便这样,夏之荷依然哭得呼天抢地,不时喊痛,还生拉硬拽着不准他离开。不得已,他等夏之荷睡着了,才抽空回来。
闻着一身的恶心气味,他只想好好洗个澡。但是,身心俱疲,他又实在不想动。
不一会儿,有丫鬟端来热茶,他喝了一大口,方觉舒服了一些,这才命人准备浴汤沐浴。
就在丫鬟们准备好了一切,各自退下时,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高逸庭正站在浴桶旁边解着衣带,听见敲门,有些疑惑,“谁?”
“大少爷。”
是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声音,听着有些耳生。他以为是哪个丫鬟,便道:“下去吧,本少爷这里不用伺候了。”说着,他脱下外袍,扔到了屏风上。
“大少爷,奴婢是荷香苑的红喜,是小姐让奴婢来的。”
荷香苑?高逸庭心头讶异,李青歌找他?这么晚了,所为何事?
不由得,他心生好奇。他又将屏风上的袍子拿了下来,简单地披在肩上,然后面对着门口,沉声道:“进来。”
“是。”得到允许,红喜的俏脸上展现出一抹愉悦而动人的笑意。她伸手又捋了捋头发,整了整衣服,确定没有不妥,这才推门进去。
屋内只燃着一支蜡烛,烛火摇曳,光线朦胧。
红喜一进来,便瞧见屏风旁边,高逸庭身姿挺拔,俊朗不凡。她的心,陡然间跳得欢快起来。
红喜不着痕迹地关上了房门,烛火晕黄的光线投射而来,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暧昧的气息也随之散开。
.xiao..小.说.天.堂.
第20章欲擒故纵(2)
高逸庭对她的这种大胆举动,有几分心惊。他本能地皱眉,一双黑眸顷刻间冷了几分。但他没有说话,只在心底冷笑。他倒想瞧瞧李青歌玩什么把戏,竟然派这样一个妖精似的女人,半夜三更来他屋里。
许是浴桶里的水不断地冒着热气,屋子里散发着湿漉漉的燥热感。
红喜的手心都出了汗,她紧张地握了握拳,故作娇羞地微微垂首。然后,她扭着细腰,几乎是踮着脚尖,向前走了几步。与高逸庭保持一臂距离后,她微微俯下身去,冲高逸庭行礼,脆生生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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