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答应过他了吗?他凭什么如此霸道地替她决定?
可是,对上他深邃的凤眸,看着他眸子里浮起的怒意,李青歌脸上慢慢凝起一丝浅笑,“二少爷,这话到此为止,青歌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那又怎样?反正我要的是你,不管你什么样,我只要你。”此话一出,不仅李青歌,就连高逸轩自己都有些愕然,他何时会如此急切地向女人表白了。他不自然地松开李青歌。
李青歌嘲讽地望了他一眼,“二少爷,这话只怕连你自己也不信吧?”
对于男人来说,那种兴趣就像是寻找到有趣的猎物般,能持续多久呢?
高逸轩不觉皱眉,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
没错,那日码头第一眼见到她,他便对这个瘦弱的小丫头有了兴趣。
在高府,他看着她的倔强,她的冷清,她眼底一闪而逝的伤痛,便不知不觉受之牵引,想要与她亲近。可是,他并不确定这种吸引能持续多久,今后的人生,他会只要她一人吗?
可能吗?
在他怔愣间,李青歌已经进了里间,给老夫人等人请安之后,便带着两匹缎子回荷香苑了。
醉儿正带着李青画在院子里玩,见她回来,忙迎上来。
“哇,好漂亮啊。”醉儿盯着她怀里的缎子,欣喜地赞道,伸手接过。
李青歌牵起李青画的手,往屋里走去。
红喜恰坐在廊檐下,与两个小丫头嗑瓜子说话,瞧醉儿抱着两匹鲜亮的缎子回来,眼睛立刻冒出了光。话说,自从李家没了之后,她都好久没有添新衣了呢。
到了高府之后,李青歌是小姐,是主子,有人替她做新衣,可是她们这些跟来的奴才,谁会管?
她朝醉儿笑道:“哟,好漂亮的缎子,咱们小姐好福气,到哪都有人疼。我瞧瞧,这些料子好像是——”
见她伸手想来摸,醉儿忙向一旁闪去,拿眼瞪她,“你干什么?刚刚嗑了瓜子,就想拿这脏手碰小姐的衣料吗?脏了你会洗吗?”
“小蹄子,你急什么?又不是你做衣服,小姐都没说话呢。”红喜目光一冷,将手里的瓜子壳迎面朝醉儿砸了过去。
“你——”醉儿脸通红,就要反击。
“醉儿,”李青歌一把拉住了醉儿,“把缎子给红喜。”
“什么?”醉儿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连红喜一时间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李青歌从醉儿怀里拿了一匹玫红的缎子,递给红喜,“拿去吧,我知道你爱这些个鲜亮颜色。”
“这个——”红喜有些受宠若惊。貌似近来她很不得李青歌待见,怎么今天又大方地给她衣料了?
“小姐,这是要给你做衣服的!”醉儿心疼极了。
李青歌看着红喜,她眼底的那抹炽热她自然不会忽视,“拿去吧,做身漂亮的衣服。我有孝在身,这么鲜亮的颜色也穿不出去。”
“那就多谢小姐了。”红喜忙不迭将缎子抱进怀里。其他两个小丫头也是艳羡得不行。
李青歌微微一笑,眸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
丫头醉儿急得跺脚,“小姐,你真是——就算现在不能穿,咱们留着,等能穿的时候再穿呀。这么好的料子,还怕霉坏了不成?白白便宜了那小蹄子。”
李青歌却没理会她,只带着李青画进到里屋。
醉儿跟了进来,将剩下的那匹葱黄缎子往桌上一放,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嘟着嘴生闷气。
李青歌也坐下,将弟弟抱在怀里,慢条斯理地给他剥橘子吃。
现在,李青画的情绪比前世要好得多,渐渐地肯与人交往了,尽管话还不是很多。
将橘子一瓣一瓣剥好,温柔地喂进弟弟的嘴里,看李青画吃得开心,李青歌也欣慰地笑了,“喜欢吃吗?”
“嗯。”李青画点点头。
“那姐姐再托人买点回来。”西陵的气候比较湿冷,并不适合橘子生长,所以,李青歌都是私下里托人从南方温暖之地带来,那里的橘子个头大又甜。
李青画闻言笑了,小手从姐姐掌心里拿了一瓣橘子,也塞进李青歌嘴里。
清凉甘甜,唇齿留香,李青歌不禁笑了。
“小姐,”醉儿终于忍不住了,嘟囔道,“真不知道小姐怎么想的。红喜那小蹄子,跟咱们根本不是一路的,人家心野着呢,你给她衣料,让她打扮得那么漂亮做什么?”
李青歌瞟了醉儿一眼,只道:“你若喜欢,这块你拿去。”
“我——”醉儿郁闷地起身,一把将缎子拿起来,径直走到衣柜旁,打开柜子,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转过身道,“醉儿才没那么眼皮子浅,这是小姐的东西,醉儿怎么配穿?小姐,过几日就是大少爷的生日了,你统共没几件衣服,难道就不做件新的吗?你瞧那夏姑娘,天天打扮得就跟仙女似的,也不怪——”
李青歌抬头,幽幽瞟了眼她,“不怪什么?”
醉儿自知失言,忙捂住嘴,“没、没什么。”
李青歌淡然一笑。
醉儿收拾好东西,再瞧李青歌姐弟在一块儿其乐融融的模样,鼻头一酸。自从老爷夫人没了以后,还是第一次见他们笑得如此开心,涌到喉头的话没有说出来。
五月的天气很是怡人,迎面吹来的风凉凉的,夹杂着花草的香味,令人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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