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瑶期看着袁嫂子脸上真诚地欢喜,笑着道:“你与他们也是非亲非故,却愿意为他们这般奔走,他们也当好好谢你才对。”
袁嫂子叹道:“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若梅平日里也没少帮我干活…我们也是尽力而为,能帮些就帮些罢了。”
马车停了下来,袁嫂子行礼退了下去。
她一走,任瑶华就瞪着她道:“你真要管这些?”
任瑶期想了想,认真道:“不是说好人都有好报吗?我想为自己和亲人积福。”
“随便你,只是别到时候让人空欢喜一场。”任瑶华沉默了一会儿,撇过头去道。
任瑶期但笑不语。
白鹤镇的庙会开在镇西的关公庙附近,马车行驶到那里的时候一整条街都是灯火通明。
街道两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许多年轻男女成群结伴的在逛庙会,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元宵节的灯会,是难得的可以走出宅门不必谨守规矩大防的时刻。
任家几个小姐加上韩攸也下了马车,任瑶亭于韩攸早就凑到了一块,指着街上各色小摊位说个不停。
韩攸似是从来没有逛过庙会,看见什么都新奇,抛掉了平日里的拘谨和文静,满脸的兴奋。
“瑶亭,真的要谢谢你,若不是你跑去我家去求我祖母,我肯定不能出来。呀——那个是什么?好长的灯啊!”
“噗——那是在耍杂耍,喷火蛇,才不是灯呢!你连这个也没有见过啊?”任瑶玉笑道。
韩攸有些不好意思,任瑶亭握了握她的手,对任瑶玉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一点大家小姐的规矩都没有,平日里就喜欢乱跑乱疯的?没见过杂耍的多了!”
任瑶玉闻言有些不快,还是韩攸道:“其实是我孤陋寡闻了,我真的很少出门的。”
几人在婆子的簇拥下走到一个卖走马灯宫灯的地方,见韩攸很喜欢一个画着嫦娥奔月故事的走马灯,任瑶亭便买了下来送给她。
韩攸谢了任瑶亭,仔细打量手里的灯,笑着对众人道:“我就是觉得这故事画的有趣儿,其实画功真的不算好。我哥哥画的好多了。”说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任瑶亭道,“我不是说这灯不好,我只是”
任瑶亭笑着道:“我知道,画这灯的不过是画匠,怎么能与…与他们比?不过是看个热闹罢了。”
韩攸点了点头,转头对任瑶期和任瑶华道:“任三伯父的画画的比我哥哥还要好很多呢,我曾经在哥哥的书房里见到过一幅。”
任瑶期想起来任时敏曾经送了一幅自己的画作给韩云谦当谢礼,不由得笑着道:“家父平日里就是喜欢画唬”
韩攸点头:“听哥哥说伯父那里有不少他自己画的佳作,他送给我哥哥的是一幅秋菊图”
任瑶期脸上的笑容却是猛然顿住了,看着韩攸道:“父亲送给你哥哥的是一副‘秋菊图’?”
韩攸见任瑶期的表情有些奇怪,不解地道:“是啊,就是‘秋菊图’。据说画的是傍晚时分京都沂江附近的菊花花会。三伯父的用色十分大胆,整条浔江都用红色渲染,却又是那么自然,一点也不显突兀。”
任瑶期听着韩攸的话,心却是渐渐下沉,脸上的笑意也全部消失了。不笑的任瑶期,让人看着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清冷。
第50章 秋菊图
本朝开国初,曾经发生过一次大叛乱。
曾与太祖皇帝一起打下大周江山的大将军夏韦明,在太祖皇帝死后率领十万大军逼近京都,企图推翻继位的孝帝自立为帝。
叛军与驻守京都的五万禁军大战半个月,夏韦明最终杀入皇宫,诛杀了才登基不到三个月的明孝帝,第二日就昭告天下建立新朝。
可惜夏韦明终究只是一介武夫,打江山在行,政治权谋却是一窍不通。夏氏新朝不过维持了不到一百日,夏韦明就被莫名其妙毒杀在了龙床上。
夏韦明死后,李氏宗室子第李珉联合几位年轻武将乘机发动宫变,杀了夏韦明的两个儿子控制了皇宫。
因太祖皇帝一脉已经被夏氏屠戮殆尽,百官推举宗室子李珉继任皇帝位,恢复大周国号,李珉就是后来的高祖皇帝。
尽管李氏皇族一直拒绝承认夏氏建立的那个不到一百日的新朝的存在,但是李氏曾被人抄了老巢毁了宗庙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所以这件事情对李氏皇族来说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耻辱。
大周朝的人对夏氏夺位这段历史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但是因为李氏不愿意听人提起这件事情,很多细节都被刻意淡忘了。
因此很多人不知道,夏韦明发动叛乱的那一日正是九月初京都菊花花会的时候。当年的荆戈铁马捻碎了满地黄金甲,唯留下京都城墙外的沂河里满目的鲜红。传说当年沂河半月之间水位涨了六七尺,那是五万禁军的血和尸身入河所致。
任时敏画这幅菊花图可能只是他在傍晚晚霞满天的时候所画,因此河里才会是艳红色,并无隐s,he当年夏氏叛乱之意。
可是上一世,在任时敏去世后这幅画却成为曾潽威胁任家的把柄。说任家的“反槐是支持燕北王效仿夏氏,起兵谋反之意。
任瑶期一直以为这幅“秋菊图”是曾潽捏造的,因为她从来没有在任时敏的画作中见过这幅。
如今看来,任时敏确实是画过这么一幅画,只是是在去京城的时候画的,又恰巧在回燕北的路上送给了韩云谦,所以她才没有见过。
只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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