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哪里有得选?
薛家豪起身走过来,他拍了拍贺峥的脸颊:“好小子,谁料得到你这样有种?我呢没有你和谢老板那么大的野心,我就要一间公司,我就安安分分在澜城做楼市,哪里也不去染指。”
贺峥忍薛家豪快九年,他自己都觉得惊奇。不过他可从没指望过这些人能对他刮目相看,正如薛家豪他自己所说,他看他始终如西屿的野狗。
贺峥出手动作极快,他摁住薛家豪的脑袋往桌沿上嗑,冷静利落,温泉池里的比基尼女郎吓得惊叫,阿森掏出手枪对准温泉,再无人敢叫。
薛家豪亦忍了贺峥快九年。
让他九年都称这样一个狗杂碎做“老板”,他也受够了。
他背后有谢家,料定贺峥不敢拿他怎样,这时候他还指着自己脑袋,愤怒同他叫嚣:“打呀,你朝这里打,外面这么多人,有种你就动手。”
贺峥不再靠暴力泄愤,他卡住薛家豪的脖子逼他往前走,到温泉池边将他脑袋摁进水里。
第二天,警方在威尼斯酒店的温泉池中发现薛家豪尸体,法医断定为醉酒后意外溺水。薛家豪平日风评极差,就连他的妻子都偷偷侥幸他“死有余辜”。
顾返一夜没见到贺峥,清晨他回家,她同贺峥抱怨:“谁叫你让孟施章来陪我?他比你还无聊。”65贺峥一双手还残存血腥,他捧住顾返双颊与她湿吻,顾返好似被钉在墙上,他吻得她呼吸困难,可这个吻又温柔道让她不想结束。
贺峥去洗澡,她在晨间新闻上看到薛家豪死讯,神情渐渐严肃。等他出来时,她已经换好表情:“后天因姐生日派对,你什么时候才带我去挑礼服?已经拖后很多天了。”
贺峥一边穿t恤一边对她说:“今天下午去。”
贺因二十五岁生日,亦是她工作室成立五周年,谢江衡为她在家中办晚宴,既有足够私密性,又有足够大的排场。
他和贺因的结合一直被家族的人闲言碎语,因为如此,这样的日子他总是办得格外隆重。
贺因的生日她自然是主角,不过她习惯低调,一身路易威登的红裙剪裁简单,出挑又不瞩目。今天谢江衡特地请来她在法国学艺术时的教授同学,她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招待他们。
贺峥开车载顾返过来,兄妹一前一后下车,谢江衡和贺因夫妇亲自去迎接,贺因用社交礼仪面对自己的哥哥同妹妹,记者也聪明地捕捉下这“友爱”一幕。
谢江衡“慈祥”地请贺峥去书房相聚,佣人端上红茶,他知道贺峥不爱喝英式茶,让佣人换咖啡给他。
谢江衡毫不掩饰对他的欣赏,赞扬道:“你对付薛家豪这一手真是利落。”
“那也比不上谢老板动作快,会布局,是不是?”
薛家豪死讯宣布不到十二个小时,谢江衡就把西屿军火买卖的名头转嫁到薛家豪身上,利索地甩掉这个烂摊子。
多年前,谢江衡还是靠着这个烂摊子找到海外的大客户,才帮他掌权谢家。
所谓商人,一切皆可抛,唯有利益是永恒的目标。
贺峥已足够和谢江衡平起平坐,他不顾这是谢江衡的私人书房,自己点燃烟,他甩打火机的手法熟练过开枪,谢江衡想起好多年以前,贺峥还是个一天抽二十多根廉价烟的少年,要是他能想到今日,当初就会杀掉他。
现在要杀贺峥,总是多了顾及,在贺因心中她的哥哥无可替代。
谢江衡原以为他爬上今天的位置,会彻底抛开他以前的作风,没想到他这一双手还记得怎么杀人,而且比以前还要干净利落。
“我以为你已经戒掉烟。”
“怎么可能说戒就戒。二叔,你太高看我。”
“你从来都值得被高看。”
“我替你动手干掉了薛家豪,二叔是不是该给我我想要的了?”
“你想要的?只怕我拥有的都已经入不了你的眼。”
“同贺因离婚。全世界那么多好女人,你挑谁都好过她。”
“下一步呢?我与她离婚,你就开始着手对付我了?”谢老板冷呵呵地笑着,他虽年长于贺峥,但皮相上的fēng_liú不减。
他心里是紧张的,但外表总是是轻松的、闲适的。
贺峥也陪着他笑,笑了一阵后他起身,笑容戛然而止:“二叔,明年我三十岁,我阿爸死的时候,正好三十岁。”
谢江衡觉得惊讶,他原以为贺峥不是会特意来宣战的那一种人。
贺峥前脚刚走,谢江衡砸了水杯,水杯摔碎的动静极大,以至于掩盖衣柜被打开的动静,当他面前站着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时候,他也险些被吓得叫出声。
不过他一生惊魂,已不是轻易会被吓到的人,他迅速恢复淡然,说道:“枪支危险,不是你该拿在手上的。”
顾返将枪口对准谢江衡:“不要叫人。”
谢江衡都活了五十年,不乏被别人拿枪指着的机会但被一个未成年小女孩威胁,是他半生以来的第一次。
“顾小姐,你想怎样?”他似在看闹剧,毫不紧张。
顾返被他嘲讽的态度刺激到,她果断扣动扳机,机械声震耳,她镇静地说:“一档开保险,二档射击,我还没试过开二档。”
“谁给你的枪?偷你阿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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