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一觉醒来,睁开眼睛便是满目的红。
这是婚房,他第一次来。
头有些紧,整个人身体发沉,口腔内还有酒的味道,很不舒服。
沈青视线仔细追随天花板垂落的红绸,缓慢地撑起身体,才发现自己身下垫着一条毛毯,腰身上也盖着一条。
窗外天光暗淡地快要消失,想来时间已经不早。礼服整齐地挂在床旁,钻石领结摆在床头,连自己上身衬衣顶-端的纽扣也被打开,应该是穆天帮他做的这一切,让他睡着时不会太难受。
男人现在是不是还在送客?
沈青找到卫生间将妆容卸掉洗漱一番,试着自己口气清新,这才揉着眼睛拉开卧室的双扇门,钟表显示七点零三分,他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
门外有佣人在等着他,一开门便迎上来。
“您醒了,想要吃点东西吗?”
沈青摇头,午餐前他垫过肚子,后来又吃了丰盛的宴席,以致于现在也没什么胃口:“客人都离开了吗?还需不需要我换装去见客。”
“客人预定今日离开的已经离开,您嘱咐过的雷先生也已经休息后被送往机场,您完全可以换下礼服了,主人现在正在餐厅,但同时还有其他几位约定明日离开的亲戚。”
沈青略一沉思:“那我不过去了,你进来帮我把礼服收下放好,然后帮我去一楼化妆间取我的手机来,可以吗?”
“乐意至极。”男佣跟着他走进卧室。
不能出去,沈青便坐在窗旁,双臂乖乖叠好,下巴压在上面,歪头看着天色一点点彻底暗下来。
窗外两侧也设置悬挂了两个花筐,沈青一伸手便将它带进来,鼻尖立刻嗅到了鲜花的香气,一拨-弄花瓣还能看到修建整齐的花柄c-h-a-在津满营养液的s-hi润海绵中。
从细节足以看到装饰的j-i,ng致。
他下午喝醉后发生了什么?好像雷磊抱着他哭,还在走廊见过安格斯,但是对方讲过什么却全然不记得,只记得江源之牵过他的手,好像在他面前又骄傲扬头过。
但总体应该是开心的。
眼下的时光太平静,竟然让人感觉午时的那场婚礼就像场梦般,但沈青抬起手对着天空,却又看到了那枚钻戒。
它真实存在,正牢牢套在他的指尖,它是穆天设计的。
沈青想看它内壁的字样却不敢摘下,生怕这简短的分离,会让它不属于自己。
这里的生活真好,比在国内那栋花园别墅里还要好。
那里他像只有一个人,但来到这里,就能跟穆天在一起,哪怕他要跟穆天共同面对奇怪的亲戚,繁杂的事务,沉重的责任。
身后传来开门声,沈青直起身体就见穆天站在门口,臂弯上搭着西装,他身后有男佣端着托盘进来,送到沈青面前的窗台台面上,沈青抬手打开碗盖,原来是清淡的蔬菜粥。
男佣退下,门一关,男人松开自己的黑色领带,将它跟西装一起丢在床尾的沙发脚凳上,至此男人的倒三角身材一览无余。
纯黑衬衣被整齐地扎进腰间,显出男人的窄月要,一双笔直的腿被西装裤包裹,衬托得修长。
更致命的是,那领口已然解开,戴上几分野性。
沈青稍微偏了偏眼神,想起什么:“你的妆?”
“你吃吧,我去卸。”
沈青乖乖地点头,重新在窗前坐下,舀起一勺粥送入口中,温度正好,一口喝下让胃里暖洋洋的,他如果不吃等半夜估计又得饿醒胃疼,所以现在多少得吃些东西。
男人有时候比他还会照顾他。
自己会偷懒不去想,男人便替他都想到。
等沈青吃完最后一口,端起漱口杯,用柠檬水清新了下口气,又吐回扣好盖,这才将托盘端出去还给门外的男佣。这时穆天也刚好洗漱出来,他发丝还滴着水,落在正红的家居服上,留下个水渍。
“我帮你吹干吧。”沈青也不待他拒绝,径自取来无线吹风机,站到穆天落座的椅后,看着镜子里的人,停住几秒,打开开关,垂下视线专注眼前。
他手指穿过黑色的s-hi发,轻柔地摇晃,让暖风吹到最后一点发梢,如此反复,不到十分钟,发丝半干的男人握住他的手腕,沈青这才关掉停下。
他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相同样式的钻戒看过去,在镜前灯下闪着光。
这个画面真好看,他都不忍破坏。
“我有话要跟你谈,上-床吧。”
终于来了吗?
沈青忐忑地吸气又屏住,抬头就见穆天正通过镜中看他。
心下一乱,匆忙地抽-回手,将吹风机放好,绕到正红色床铺的另一侧,翻身坐上去。
穆天也上-床,但他却是跪坐着面对沈青,双手反撑在大腿上,态度严谨。
见此沈青也跟着爬起来,面对着他跪坐。
对方将视线移向一旁:“要喝交杯酒吗?”
沈青跟着他看向床头,的确看到了一张红色纸张盖在两盏酒杯上,不知道是有什么习俗。别看穆家移居国外已久,西化很多,但似乎传统的习俗并没有丢,就比如那墙上贴得囍字,和这满目正红的婚房。
但要做给外人看的都做完,在这卧室里又是做给谁看呢?至于顾及这种细节吗?
沈青收回视线:“你要喝那就喝吧,我都可以的。”
“胃能接受?”
刚喝了粥,胃不会不舒服,再说现在临近晚上,喝醉就可以直接睡,倒是不怕出洋相。
“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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