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公交卡、牙刷,我都带了,”我把包扔给他,夺过雪糕开始猛啃,“走,我现在就走!这地方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哦,”他擦了擦我的嘴,并不嫌弃我宛如智障的行为,“你先慢慢吃,咱们怎么打算?”
“坐船去江那边的岛上,我看了,那上面有个窝棚,我就劈柴养活自己,我都打听好了,那岛上鱼和兔子都有,我天天抓鱼吃也能活,晒成干还能邮出来卖!我不和他俩过了!欺人太甚!”
“就你那钓鱼技术?你先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暑假之前,咱们语文老师不是布置了一个作业吗?你也不在,我就只好跟竹竿和王明轩他们俩一组,结果出了个c,我妈就炸锅了。我爸也不在家,我就不服气她怎么不问问为什么就□□我。我给我爸打电话,他可好,不问青红皂白,说自己工作忙,我妈是绝对非常以及特别正确的,让我听我妈的。这个家我算看透了,我就是多余的,五除二,六除五,怎么都多余我一个。”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作业吗?王明轩他妈带他出去旅游,他回来才赶作业,迷迷糊糊地把标题写错了。”
“那你和竹竿也没复查吗?”
“谁想得到啊,我们俩打游戏打到快两点,困的不行。”
“我去一次美国,你就通宵打游戏?作业还写错了?”
“我就说,你别老去美国了,你让你妈妈回来不行吗?”
“我问你,你知道我妈叫什么吗?你能说出她叫什么,我就让她回来。”
“啊……”我彻底智障了,把冰棍杆儿咬的稀碎,“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了。我今天叫你来,就是和你告别。我最好的兄弟,我永远都爱你,将来你结婚,我再来给你贺喜。我凑……押韵了,了不起了我。”
“哦,你永远爱我,然后还要和我告别?在您长达十年的人生经验中,有这么个逻辑关系么?你是这么爱我的?就离我而去?”
“听见你说您我就害怕,快到时间了,我要去买船票了。你回家告诉那对每天用恩爱荼毒我生命的夫妻,不用来找我,我一个人能活的非常非常好,不需要他们来找我。不、需、要!”
“那我怎么办?”他黑漆漆的眼睛盯住我,平淡道:“我一个人上学写作业,一个人看着他们两个秀恩爱吗?”
“这个,我……”
“我刚下了跨洋飞机,从帝都又飞回家,扔下行李就来江边等你,还给你买了n_ai木奉……”他音调越来越沉,好像不断向我身上扔砖头一样,本来意志就不那么坚定的我,被n_ai木奉压的上不来气。
“那,您,您觉得应该怎么办?要回家么?等一会儿回去吧,现在回去好没面子,他们总得来哄哄我才行。要不去你家吗?我呆几天……”
“买两张票,我们一起去。”
“咳咳咳……”听到这句话,我激动地差点把冰棍杆儿吞进去,我猛拍了他几下,兴奋道:“够义气!”
那是我第一次去江心岛,我以为的荒凉小岛,其实是个旅游点,现在是夏天,游客还挺多的。我在望远镜里看见的“窝棚”,那是个养羊的真·窝棚。我站在羊圈的外围,看着它们脏兮兮地在里面“咩咩咩”,突然就不想和王丽女士一般见识了。
“哎,你以后就住这里,我们作为游客来看你也挺方便,还能投个食,喂个草,给你投食的时候,我看咱妈和息然叔叔也能好好秀恩爱。”他开始角色扮演,努力捏细了嗓子:“老公你喂累了吧,快喝一口水,老公咱们回家吧,你看你这一头汗,我给你买桶矿泉水,剩下的留着回去炖江鱼……”
“停停停,我们去看看钓鱼的地方。”
钓鱼的地方居然更让我一言难尽。超过三十个退休老头距离非常平均地坐在岸边,身后还扯着条幅——cl市退休人员钓鱼协会。
“你等着。”他扔下一句话,冲着个折叠桌子后面的大爷走了过去。
也就是三四句话的功夫,那个大爷给了他两副鱼竿和一个桶。十岁的陈琦还不怎么高,举着他两倍那么高的鱼竿晃晃悠悠地向我走过来,塞给我一根,看起来不像两个要去钓鱼的人,倒像是俩起义的童工。
“走吧,提前体验一下你的日常。”
烈日炎炎的下午,我和陈琦俩人连个马扎都没有,就挤在个慈祥的灰马甲老大爷旁边尝试钓鱼。鱼竿都是简易的,挂饵需要拉回来挂,又有点容易掉,反复几次,我和陈琦累出一脑门儿汗,连鱼饵都挂不好。
“你俩才多大就出来钓鱼啊?”旁边那个老大爷问陈琦。
“我们俩这个岁数就有意思了,97年牛年腊月生的,说我们十一到九岁的都有,我们俩在这呢,是想离家出走,提前体验一下用钓鱼养活自己的生活。”他一本正经地答。
“哎,腊月跨阳历年的孩子岁数是有点不好算,不过,你俩这孩子,”大爷把鱼竿放在了腿上,“谁告诉你们钓鱼能养活自己啊?我们虽然经常来这儿钓鱼,但我们都有退休金!这个钓鱼吧,就是个爱好,除非你俩参加什么国际级别的比赛,嗨,那个比赛也不要小孩儿啊!”他说完就冲着一个红马甲的大爷喊:“许哲!你给你闺女打个电话来拉人,这有俩要离家出走的小孩!”
我瞬间就腿软了,拖着陈琦的胳膊,哭腔都出来了:“这下我妈要打死我的!”
“你把你牙刷带出来的那一刻你就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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