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丑事,这些日子便少出门,把内宅的事交给崔冉吧。”
江释月听出他的意思是想息事宁人,把此事含糊过去,毕竟要是追究下去还不知怎么收场。照着江延那偏袒钱氏和她几个孩子的性子,能有这样的处置,已经很不错了。
许是有些愧疚,江延咳嗽了一声,冲她说道:“行了,别跪着了,回去休息吧。”
钱瑜气得发怔,却还是勉强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着便过来扶她:“你这孩子,别跪着了,风寒还没好吧,喝药了没有?”
江释月微笑着,不动声色地挪开了她的手:“多谢大夫人关怀,我身子无碍,已经好了。”
回到屋时已是夜里,江释月觉得紧绷了半日的神经终于松缓了些,她连灯都没点,直接合衣倒在了榻上。
刚松了一口气,便听见有人叩响了窗户,声音带着笑意,仿佛不怕被人发现似的:“阿月神机妙算,真是让我看了一出好戏啊。”
江释月打了个寒战,一骨碌便爬了起来。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江释月看着窗外黑暗中小王爷一双明亮的眼睛,恼怒地把声音压低了些:“大半夜又到这里来,还这么大声,若是让人知道了……”
“你担心失了闺誉?放心,绝对不会有事的。”裴深托着腮笑道,“我是谁啊,来找你怎么可能会让人看见?”
“你为何如此笃定?你……”江释月把想说的话强自忍下,尽量和缓地说道,“你自然不怕,你被发现了没事,可你也想想,我被发现了,该当如何?”
闺誉,这两个字绝对是她前世的魔咒。
前世的她在“不小心”听到父亲的侍女聊天之前,只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小庶女,根本没想过那些荒唐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她自从露了那一回脸,得了个风采无双的“信京第一美人”的称号后,那些纨绔子弟便经常在背地里对她进行些暧昧的谈论。
女子被称为美人,总会引起些叫人脸红心跳的遐想。
她父亲之所以把宝压在她身上,喂了药让她去和南郁滚在一起,就是算准了——和一个男人滚在一起,正常女子都会痛不欲生几欲自尽,她有个如此暧昧的称号,更是容易落人口舌。要不南郁娶她,要不她自尽,根本没有别的路可选。
不知是谁把消息漏了出去,总之这消息传出去以后,街头巷尾的流言便开始变得越来越香艳。
“南家高门大户,当嫡子养的庶长子竟和江家那个庶女……”
“呸,江家那个庶女长得便一副狐媚子的模样,一看便是会勾引男人的。南公子大好前程,怕是要毁到她手里。”
“恶心死了,江家和南家都算是有头有脸的门户,怎么他们便可以青天白日没名没分地滚在一起了?不知南家和江家是怎么教的!”
大余朝民风虽开化,但女子之名节何其重要。建朝这么多年,因名节被毁而自尽的女子比比皆是,余者也落入了风尘当中,不得不卖笑为生。
她被拘于家中,整日在祠堂跪着,动不动便要挨一顿打——江延想要撬开她的嘴,让她把过错全都推到南郁头上,可她当时爱惨了南郁,怎么肯开口往他身上泼一点脏水?
后来她便听说,南国公一把年纪,在朝上九拜求了皇上,道他二人两情相许情难自已才犯下如此大错,求皇上开口赐一门婚,让二人不至于被唾沫星子淹死。圣上开明,那日心情又颇好,一道谕旨,为她和南郁赐了婚。
这种门不当户不对却被皇上金口赐婚的婚事,轰动了整个信京。
她自是高兴的,高兴之余又诚惶诚恐,可如今想起来,她根本不知道南郁是怎么想的。
根本不知道南郁觉得这是奇耻大辱,在祠堂跪到双腿麻木,也不知道南郁对她的好感不过寥寥,觉得自己被算计,才招了这么一门被人耻笑的亲事。她只记得大婚当日南郁抓住她的手,说了一句不必担心。
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原来……原来……
“月姑娘,阿月?你怎么了?”
江释月回过神来,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裴深以为她生气,急忙开口解释道:“你别生气啊,我混进来的时候原是顶了一个小厮,给他下了些混淆记忆的药,他现今已经在下人房里睡下了。我进来之前又在你房间外面熏了安神香,肯定不会有人发现的。”
江释月皱着眉,低声道了一句:“你倒胆大。”
“胆大惯了,”裴深大言不惭地说道,又笑了起来,“毕竟要来给你道个别嘛,总得做些万全的准备。”
江释月听说他要走,松了一口气:“王爷……早些回府总是好的,省得你府中人为你担心。”
“怎么我要走了,你很高兴的样子?”裴深不满地敲了敲窗框,“好歹我还帮了你的忙,你这人好没良心。”
“王爷帮了我的忙,日后需要我做什么,只管开口便是,”江释月认真地看着他,“只要力所能及,我定然不会……”
“好啦好啦,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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