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都要请父亲上京来赴宴的。先帝去了之后,皇上登基时间尚短,母亲近来身体又不好,只把我送进了信京来辅佐皇上,还不曾来京朝见过。”
他咽了一口唾沫,小心道:“当年江南动乱,先帝的江山摇摇欲坠,我父亲为了护先帝平安,请缨平乱,却不想……我母亲当时刚刚生下你,兵荒马乱中只把你交给了她的贴身侍女……”
江释月怔怔地问道:“那你怎么敢肯定……”
“我肯定我肯定!”青年笨拙地答道,声音又小了些,“我父亲姓许,母亲名沁,当年母亲的贴身侍女从二人名姓各取一字,以表忠诚。只是灾乱过了不久,他们便寻不得你了,这么多年父亲母亲几乎翻遍了江南,却没想到……”
江释月默然,许沁当年进了江家还没有多久,尚等不得时局平稳便被害死,想是连告诉她的机会都没寻得。
二人一同沉默,转头看向大殿之外的夜空。夜空比之昨夜多了几分平静,星子沉默,没有月亮。
听花荻说当日裴深被裴渊骂了个狗血淋头,直说他危难之际贪生怕死,完全不如禹王,说得裴深冷汗津津,跪了好久才了事。因知道这是兄弟二人商量好的计谋,江释月倒也不担心,花荻学得惟妙惟肖,两人在殿内笑了好一会儿。
一个面生的小宫女打断了二人的笑,她轻轻进了大殿,乖巧地跪下行礼:“姑娘,皇上请您到月华宫去一趟呢。”
月华宫是皇后的居所,江释月也不敢怠慢,更了衣便径直去了。
她刚进了月华宫的前殿,还没来得及行礼,便突然被人一把抱住,有个温婉的女声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哽咽和惊喜:“梨儿!”
江释月懵了,她慢慢地伸手,还未抚上那抱住她的女子的背,却又突兀地把手收了回来。
裴渊在一边笑道:“叔父不必心急,待阿月缓过神来再问不迟。”
那女子放开了她,江释月才有机会仔细端详那女子泪眼婆娑的脸。顾沁之原本在江南便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家世好模样佳,与淮临王正是一对佳配。江释月怔然地看着她,发现她真的同自己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
眉眼,鼻梁,红唇,怪不得江延总觉得自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怀疑许沁偷人,原来——自己本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江释月突然觉得眼眶湿湿的,高兴得几乎快要笑出声来。倒不是因为亲生父母身份有多么高贵,而是因为自己原来真的同自己厌恶的江家没有半点血缘,原来自己真的有爱自己的亲人,千里迢迢、奔波数年地找她,只为和她相见。
旁边那个男子走了过来,将顾沁之扶了起来,又含着泪打量她,口中道:“梨儿,我与你母亲找了你这么多年……”
顾沁之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口中道:“孩子刚见面,叫什么母亲不母亲的,没得吓坏了她。”
江释月强忍住泪意,冲二人行了一礼:“见过……”
称呼哽在口边,怎么都说不出来,涩得舌尖都发苦了。好在二人也不在意,只执了她的手将她引到一旁坐下,才继续开口说话。
淮临王许瀛戎马半生,但爱女心切,一时居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干巴巴地问道:“你……这么多年,过得可好?”
江释月还没答话,旁边的裴映就急急地插嘴道:“江府日子过得艰难啊,幸亏我九皇叔认识了江姑娘,否则还不知道……”
一直站在旁边微笑着的皇后没有说话,温柔地捂住了裴映的嘴,把他拎到身后去了。
“我过得很好,”江释月定定地盯着二人,咽声答道,“只是……我的……恩人母亲,您的侍女,却在江府被人加害,死得凄惨,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
她还没说完,顾沁之掩着口,再一次哭出了声:“阿释跟了我半生,没想到……”
“好了,夫人,不要哭”,许瀛揽过她的肩膀,沉声安慰道,“江家……看梨儿的样子,恐怕也对她不怎么好,也不必再多问了。”
裴渊在一旁拍了拍手:“叔父叔母远道而来,想必舟车劳顿,甚是伤神。朕为您二人安排了府邸,先住下便是,让江姑娘跟着一起去,也好共叙天伦。”
他想了想,又说道:“传朕旨意,淮临王夫妇一生为国,其独女加封安宁郡主,颁旨昭告天下。”
江释月也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跟着夫妇二人一同去了裴渊准备的府邸,只记得顾沁之当晚执着手与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晚上的话。
当年战乱,想要刺杀二人的刺客四处皆是,顾沁之在逃亡路中生下了她,却苦于追杀,只得将她托付给了自己的贴身侍女阿释。阿释自江南同她离散之后,一路北上,逃到信京,想要寻自己当年的情郎庇护。
可谁知江延竟是个骗子,阿释本不愿入府为妾,但不想让江释月跟着她一起过苦日子,只得忍气吞声地先入了府,想要找个合适机会再去联系淮临王夫妇二人。
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便被刚刚成为正室的钱瑜害死,连话都没留下一句。顾沁之寻了她许多许多年,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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