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快要变天了。
“姑娘,姑娘!”双雨从院外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笑道,“你猜怎么着?前几日刚刚消停了的那个王公子,不知发了什么疯,今日竟到刑部去击鼓了,状告尚家欺上瞒下,贪污行贿,桩桩件件都是大罪呢。这刑部的鸣冤鼓一向是摆设,这下可好,连天子都惊动了,恐怕尚家这次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江释月正在房中练字,她已经厌了那一手娟秀的簪花小楷,改写了凌厉的瘦金体。闻言她扔下了笔,赞了一声“好”,随后看着宣纸上的字,微微地笑了。
尚家和她的好姐姐,便是第一个。
王公子敲了刑部的鸣冤鼓一事,不多时便在整个信京闹得沸沸扬扬,正在人们津津乐道之时,鸣冤鼓却再一次被人敲响了——这次却不是别人,而是尚家前不久的新妇,江凌瑶。
要说这江姑娘却也是个厉害角色,本是尚家新妇,此次定尚家的罪,肯定要拖她一起下水。可她在鸣冤鼓下哭了个梨花带雨,声泪俱下地痛斥了尚家父子俩是如何算计她、将她强逼着娶进门去的,倒是引发了信京一阵唏嘘。
“五姐姐倒是个聪明人,”江释月正坐在房中吃点心,闻言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几天药性下去,她估计也回忆起自己经历的事了,这么快就做出反应,倒是厉害的很。”
花荻有些紧张地问道:“宁大夫给您的药……”
“能把人一次毒傻的药性太烈,容易被发现,”江释月接口道,“我这也是沾了她那几日得意忘形的光,才能顺利下手,人们都会以为她是因为失了清白一时接受不了,若下手下得太重,只会让人发现端倪。”
“那姑娘为何要下这药,只是让她傻几天,嫁进尚府里去吗?”花荻不解道。
“是,”江释月站了起来,拍拍手,笑道,“她若清醒着,拼死也不会嫁到尚府当中去,神志不清才能被我的好父亲摆布。经过此事,她应该也能看见江延的薄凉,回府之后,他们还能像之前那样父慈子孝吗?”
“况且,”江释月转头看向花荻,“只要她嫁进过尚府去,这件事就根本择不清。她今日敲鸣冤鼓,说聪明是聪明,说愚蠢也是蠢。她心心念念要嫁个高门,可敲过鸣冤鼓之后,整个信京,还有谁愿意娶一个人尽皆知的残花败柳呢?”
礼部王家原比尚家低了一级,王大人将那王公子责骂了一通之后,迫不得已,还是亲自往刑部递了状子,要求刑部彻查此事。反正仇已经结下了,还不如一下子将对方打得没有反击之力,也免却后顾之忧。
此事在信京闹得极坏,市井之间甚至传起了许多朝官贪污腐败、压迫良民的闲话,又加上南府二公子前几日在尚府中“遇刺”一事,听闻皇上震怒,要求刑部三日之内彻查此事。刑部也是雷霆手段,当日夜里便将尚家全家下了狱。
下狱之人自然不包括江凌瑶,她作为受害者,甚至赚了信京诸人一同眼泪,随着尚府被抄家,她被好好地送回了尚家。
江延带着钱瑜,还有江家所有子女在门口迎她。江凌瑶一别这许多日清瘦了许多,但未见憔悴,她穿了一件素色衣裙,一向张扬的脸上却多了几分沉静。
钱瑜没忍住,一把把她揽进怀里,江凌瑶的嫡亲兄长江景也在一旁嘘长问短,唯独江延冷着一张脸,半晌才扔下一句“回来了就好”。江凌瑶十分冷静地行了个礼,美目一转,却先落到了江释月身上:“七妹妹这几日,过得可还好?”
药性已退,江凌瑶清楚地知道自己被算计了,更清楚地知道算计她的人是谁。她在尚家装疯卖傻不让尚子悯碰她,本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报仇雪恨,没成想刚去不久尚家便碰上了倒霉事,可谓是正合她意。
江释月毫不畏惧地迎着她的目光行了一礼,面上却一派怯懦之色:“我日日为五姐姐忧心,如今五姐姐回来了便好了,六姐姐远嫁,我在府里也算是有个伴。”
她故意把“在府里”咬得极重,江延闻言便思索起这个女儿恐怕今后也不会再嫁,只能永远被养在府里,成为他的累赘,脸色又黑了些。
江凌瑶倒是毫不在乎,她冷冷地盯着江释月,按捺下想要把她撕碎的心思,露出一个笑容来:“我也十分想念七妹妹,故而回来和你做伴了,七妹妹可要多与我来往。”
“这是自然的。”江释月浅笑道。
钱瑜似乎不想让江凌瑶多与她说话,拉了江凌瑶便往自己房中去了。房门刚一关上,钱瑜便道:“你与她多说什么话,就是她把你害成这样……”
“原来母亲知道,”江凌瑶冷声道,将钱瑜一怔,神色又缓和了些,“母亲糊涂,当日竟从了父亲把我嫁进那尚府当中去。若不是我当时被人算计神志不清,又怎会让她今日如此得意?”
钱瑜闻言却是一怔:“你被人算计神志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什么要事,”江凌瑶拉着她的手坐下,说道,“我还听说前几日在尚府中,南国公家那个二公子挨了算计,是母亲的主意吧?”
钱瑜脸色瞬时黑了下来:“哼,本来是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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