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站在那高头大马的跟前,他还觉得鼻梁疼,可惜浑身脱力根本抬不起手去摸鼻子……他只好笑一笑,为尽量拖延时间,等着白毅发现密道追上来,顾左右而言他道:“你带着我,两人一马,能跑多久?”
可惜霍佑樘像是根本不在意他想干嘛。
男人伸脖子看了眼山下的战况,停顿了下,忽然回头看向白初敛:“我道地宫什么被攻陷得如此快,掌门好本事,居然连那许久不在江湖露脸的踏雪郎君都来了。”
白初敛脸上的假笑僵硬了下。
霍佑樘挺惊讶的:“这才二三天的时间,我原本道你徒弟只来得及与武林盟人汇合,恐怕也是一时也拿不下地宫——没想到领头人居然是他,难怪……”
话语未落,听见身后坐骑不安的踏蹄声。
一回头,发现白初敛正用没被挑断手筋的左手扒着马鞍想往上爬。
霍佑樘:“……”
霍佑樘露出个古怪的表情:“白掌门这又是作甚?”
“扶我上马,我们走。”白初敛直接用上了“我们”以表站队,头也不回道,“被历封决知道你挑了我右手手筋,你活不了,我也活不了。”
“……”
霍佑樘觉得自己简直是绑架了个奇葩,玉虚派真是可怜,无人可用到把一个神经病拱上了掌门之位。
伸手一推将白初敛推上马,跟着上马在他身后坐稳,白初敛只感觉到身下坐骑微微一沉,紧接着一只大手握住他的左手肩膀,蹭了蹭,白初敛被蹭出一身j-i皮疙瘩……
正欲开口,便听见“咔”地一声骨骼错位声,一阵剧痛袭来,他额上冷汗瞬间飙出!
紧接着便感觉到那大手顺着他的手臂一路下滑,掰开他的手掌,从里面拿出了赤月教信号烟火,往旁的草地里一扔。
“小贼。”霍佑樘带着冰冷笑意的声音自耳后响起,“下次再手脚不干净,左手也别要了。”
“……你把信号烟火随便放在马鞍侧不就是等人偷吗?”白初敛忍着剧痛,声音里丝毫听不出失望,“你随便那么一放,我也就随便那么一偷。”
这次霍佑樘不再理他。
双腿一夹马腹,那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飞奔出去。
……
白初敛担忧实在多余,霍佑樘不是正常的人,他的马也不是正常的马,搭着两个成年男人,居然还是足下生风,颠得马上的人仿佛屁股都沾不着马背。
白初敛被颠得骨头都散了,身后的伤口因为方才被扛来扛去又裂开,这会儿摩擦着霍佑樘胸前的衣料,每一息都是煎熬。
他觉得自己痛得人都快麻木了,脑子一片空白。
“你让它慢些,”他跟身后的人说,“再颠下去你只能把玉虚派掌门的尸体交给你们教主了。”
“踏雪郎君就在身后,你当我们去春游?”霍佑樘甚至再扬鞭抽马,“不怕闪着舌头你就继续说。”
白初敛见劝不动他,只能闭嘴,整个人不怎么客气地往后靠了靠,干脆闭目养神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结果还没等他从一片混乱的大脑里找到思绪,这时候忽然听见前方剑气破空之声,紧接着就是勒马嘶鸣之音!
白初敛从马上跌下去的时候,只觉得整个天空好像都在转,漫天繁星闪烁,他茫然地想,明天应该是个晴天。
重重摔在地上时,他想了想,还是用了刚被卸掉的左边肩膀落地,痛得闷哼一声,与此同时他听见前方有刀剑相搏之音!
他落于马后,只能从四条马腿中间看到霍佑樘和一名身穿玉虚派门服的人缠斗在一起,而在马的正前方,一柄素雪剑深深c-h-a入泥土当中,剑柄处缠着绷带……
那是白初敛下山时候带的剑,后来,再赤月教被围困,打发白毅走的时候,他把剑交给了白毅——
他不说,其实白毅也知道,其实白初敛也不是那么有把握能活到他去搬救兵来……如果他真的折在那冰冷的赤月教地宫,这把素雪剑便是他这做师父的留给徒弟的最后的想念。
毕竟那日把白毅的剑挑落至悬崖下后他曾答应,要还他一把剑的。
白初敛轻微一声不可察觉的叹息,猜到了不远处来人是谁。
想不通历封决怎么会让白毅跑来堵路,毕竟哪怕是休息调整过后的白毅,也不可能是霍佑樘的对手……听见不远处烈阳掌带起的劲风,他拼命支棱起耳朵试图用听觉分辨战况——
只因他倒在地上,实在是爬不起来。
几日未进食,身上又没一块好r_ou_,白初敛觉得自己被方才那一摔摔掉了大半条命,他整个人都意识模糊了起来。
最后他的脸终于还是无力垂下贴在泥土之上。
白初敛意识模糊之前,感觉到周围好像来了一些别的人,那打斗的声音变得更复杂了一些……紧接着,他便觉得有人来到他身旁,将他小心翼翼抱起来。
白初敛的脑袋晃了晃,额头撞到了那人的肩膀,那人似乎低头看着他,带着血腥和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面颊上。
紧接着“吧嗒”一声,带着温热的液体滴在他的面颊上。
下一刻,那半抱着他的人,伸出有些粗糙的拇指指腹飞快地在他脸上蹭了蹭将那液体擦去,随后用喑哑至极的低沉嗓音:“师父,徒弟来晚了。”
白初敛沉重的眼皮子微动,想睁开眼说,哭什么,老子还没死。
白初敛在心底叹息一声。
……
三步开外处。
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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