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灰头土脸,没法看。
“王姓粮商被人告知戴了绿帽,那人还是妻子的青梅竹马,听到的那一刻震惊吗?当然。”阮苓苓自问自答,“但他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小伙子,他是成熟的商人,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什么都吃过见过,一个成熟的,有责任感的男人,听到这种事第一件事是要干什么?休妻?我不这么认为。”
“他会去查,查清事实,查问真相,跟妻子真诚深切的沟通,再做合适的决定——丹璇公主的故事走向,可能是当今天下很多男人都会有的选择,可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管对方有没有做错,之后应该怎么罚,连个坐下来好好谈的机会都不给,未免太过薄情。”
阮苓苓纤白手指点了点纸条‘表兄’:“我对这个关键词也很疑惑。表兄确与妻子青梅竹马,但他失踪多年,一直杳无音信,突然回来,突然对嫁与□□的表妹各种火热,行为逻辑很有问题。若他真心喜欢表妹,为何多年没有音信,不闻不问?若有苦衷,表妹已嫁,他心疼尊重,更不该如此行为不端,让人传出奸情二字。不是真情,自是另有目的,这位表兄,居心很是叵测啊。”
丹璇公主:“有什么想不通的,许就是情难自——”
“我不喜欢情难自禁这样的字眼,”阮苓苓摇了摇手指,“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我们有脑子,有心,我们会约束自己,行事不与野兽同类。”
殿上众人慢慢点头,有道理。
紧接着,阮苓苓的手指点向自己这边和丹璇公主一样的字条:“故意打压,各种黑暗,看不见光。这里的因果关系是什么?若只是‘因自己数年缺席,表妹长大嫁与旁人’,强行认为粮商有夺妻之恨,是否太过儿戏?这所谓‘奸情’的爆出,到底是所有黑暗打压的引子,还是故意为打压找的借口?”
大殿陡然安静。
是啊……丹璇公主的故事很爽,叫人不禁跟着热血沸腾,可细想来,似乎并没有那么周到,很多细节被她忽略了。
“所以我的故事是——”
阮苓苓突然扬声:“这位表兄本是大族私生子,幼年机缘巧合流落白县,与粮商妻子青梅竹马,被接走的那一日起,他就以这段经历为耻,从不在外言说,亦从不联络此地认识的人,所以他杳无音讯。正如丹璇公主所言,有本事的人,怎么都能出人头地,多年过去,这位表兄突然听到粮商名号,并且这份粮米生意和自己前程利益大有牵连——便起了歹心。”
“为了得到一些东西,比如别人的看重,比如某个攀附的机会,他策划了所有,不但要坑粮商,把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妹也算计了。他故意布置‘奸情’,让人传得沸沸扬扬,激怒粮商,试图让粮商情绪不稳立刻定了妻子的罪,家乱即心乱,心乱则事乱,之后的一切,必定会中他的套。”
“然而粮商并没有,他回去问了妻子,夫妻二人坐下来把话一对,才知事情有异。慢慢查明真相,对表兄自然有了提防。表兄等不到对方疯狂,只能自己疯狂,计不成便挟着权势推手硬来!”
阮苓苓声音轻缓,眼眸清澈:“这一段的确是黑暗的,痛苦的,当有一双大手伸过来,摁着你下跪,抢你的东西,你会怎样?如丹璇公主这般的人,可能会选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可以去别的地方东山再起,但我们大景人不同,我们这里的男人个个都是硬骨头,待人与君子之德,问心以男儿之责!别人欺上门来,我们不会跪着活,也不会仓皇逃跑,偏要顶着这狂风暴雨咬牙站起来!”
“王姓粮商熬着心血,和妻子甘苦与共,和宗族一起并肩扛鼎,抗争之余,遇到天灾亦不吝啬善心,暂时放弃说理也要帮助他人,苦不怕,累不惧,身边有人陪着,就永远都有安心的家,很快,除了族人,他身边站满了百姓,亲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万民血书一出,天子震怒——怎会不惩治奸人,还他清白!”
“阳光总有照不到的地方,天上时不时会有乌云飘过,可所有乌云都会是暂时,漫漫青天不会被永远遮住,只要燃尽心血博命以对,没什么扛不住的!我们不需要东山再起,我们本身就是山岳!”
阮苓苓认真的看着丹璇公主:“公主你看,故事是假的,你我却是真的,在我心中,我大景男人就该是这样,比起背井离乡,他们更喜欢守护身边的土地,守护这片土地上的人。他们肩担日月,心向乾坤,永远都不会失了这份赤子之心,到死的那一天仍然能俯仰天地,问心无愧。他们每一个都是平凡人,每一个也能成为民族英雄,只要我们需要,这天下需要!”
阮苓苓的声音并没有那么激昂,也不像丹璇公主讲故事时那般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可她的声音就像一支利箭,扎进了人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人活世间,总得图点儿什么,靠短暂的复仇快感支撑,那仇报完了呢?日子还过不过?靠什么过下去?男人其实很有野心,小时候想得到大人的认可,长大了想要创造更好的条件给家人,全部做到了,又想有更大的成就感,想要被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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