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上笑着揉一下她的头,“带你出去放松。”
第二天早上一出门就发现天y-in沉沉的,前一晚跟父上看电视时顺便看了央视的天气预报,预报有雨,许适觉得也许老天也知道她们今天要离别,故作气氛。
早上要趁着太阳还没升起时,在靠近校门的校徽铜像前拍毕业照。许适到校时,只觉得平日里沉闷压抑的校园今日格外放松,整个毕业班都是笑容满溢。
全班排排站拍毕业照,许适在第二排,刚好是女生中站着的那一排。前面坐老师,许适手疾眼快,瞅准时机和旁边同学换位置,班主任和历史老师坐在她前面,拍照前回头对她笑笑,笑容慈祥和蔼。
许适觉得鼻头酸酸的,全班人脸上都是青春洋溢,许适想这对下一秒就要走上高考考场的她们来说也许就是最后一张照。
摄像师在前头大声喊着些什么,许适听不清楚。
去年站在这里拍照时,更多的是青涩和兴奋,兴奋自己终于从高三地狱中解脱,还跃跃欲试地规划接下来接近三个月的假期该怎样好好玩一场,那时候还不知道离别为何物,也不知道当初计划的三个月假期,其实只能过不到一个月就要重新拾起课本孤注一掷地放弃一切。
无论那时候是怎样的心态,现在又重新读了一年,也终将是熬了过来。这是第二次高考,也是最后一次,她的人生此后不可能再重回高中,过了一年后,思想也不可能再像上一次站在这里时那般单纯。
闪光灯亮起的那一瞬间,许适想一切都结束了。
她的整个高中生涯,她的青春和她的年少都要在这里画上句号。
此后一别经年,怕是再不相见。
挺好,挺好。
拍完毕业照之后,周边同学都三两聚在一起合影留念。
许适一个人跑去c,ao场树荫边,拍了几张绿松发微博。
@适之:“挺好,挺好。”
这个点正是上班上学时间,蹲守微博的人不是很多,看见这条微博也不明所以。
许适没留意评论,随手刷了一下首页便收起手机,被走过来的同桌拽去各处合影。
跟任课老师们合影的学生很多,所以基本都是两两三三一群人围着一个老师,许适被同桌拽去草坪前找到历史老师时,她刚好跟学生们拍完,露了一个空隙出来,同桌拉着许适跑过去,和另一群学生拼在一起拍了张大合影。
结束后,老师笑着跟同桌说:“我和许适拍一张。”
许适一愣,被同桌推过去,“许适你笑一个啊。”
她们之后还有别的学生等着,许适不好占用太多时间,脱口而出问:“老师,我以后要是有不会的题,还能来找您吗?”
老师露出一个和蔼的笑来,“当然。”
下一个不知道是哪个老师,反正按照同桌的x_i,ng子,各个老师甚至是不认识的,只要能抓得到,都要合影。
这时候校内广播响起来,第一节课前,广播内会播放一些歌曲。
今天放的是《送别》。
同桌一听前奏就骂起娘,“脑残吗,这种日子放什么送别曲,就不能放个欢快一些的吗摔!”
同桌话糙理不糙,今天这个日子,再配上这首歌,怕是会触景伤情。
正这么想着,手机突然响起来,来电显示上显示的是周亭筠。
许适下意识看表,还不到八点。
第22章
许适跟同桌做个手势,走到一旁楼脚y-in影下接电话。
“你上班又偷偷摸鱼呀?”
对方原本要叫她阿适,听见这句抢先后咳了几下,“好心打来祝你毕业,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许适笑两声,好声告饶道:“我错啦我错啦,我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
“看在你认错态度较好,这次就饶了你。”周亭筠的语气重满满傲娇,许适默默脑补她抬着下巴的傲娇小表情,忍着无声地笑起来。
“所以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早上起了大早在学校c,ao场集合,十几个毕业班要赶在太阳升起来之前把毕业照拍了。然后又被同桌拽着满学校找老师拍照,哎你知道吗,刚刚我去找我历史老师,她主动说要跟我一个人拍一张合影的,还拿的是她的手机,不过我同桌也用我的手机帮我们拍了。”一边说一边回想,像是要把今天的所见所闻全都告诉对方,“嗯……还有,我之前偷溜去小树林边发微博,结果碰上我地理老师了,他平时对我也挺好,刚刚见了我后问我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还没回答,他就特别自来熟地从兜里掏出手机说,来我们拍一张合照。”
说到后边咯咯咯笑出声来,好笑中还带了不舍和其它情绪在里面,人在肾上腺素飙高时要么会沉默着一语不发,多半人都会翻来覆去碎碎念,许适现在是后者。
周亭筠安静地听完许适的话,发现透过对方话筒传来的,不仅是话语,还有听起来模糊却又熟悉的背景乐。
她突然猝不及防地问对方,“阿适,你在害怕吗?”
许适的话卡了卡,没听明白,“什么?”
周亭筠了然,眉眼含笑地软了语气哄她:“其实离别没什么,别怕。”
许适看一眼不远处跟班中同学闹得正欢的同桌,同桌也看她,冲她招手要她过去,许适笑着摇摇头,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看清楚,“你怎么知道我在害怕而不是别的是什么情绪?”
“还能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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