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人,先闻声。
众人不动声色——原来是京都巡防营统领,严彪。
这严彪本是安国候的幼子,年纪轻轻已经是戍守京城的巡防营统领,而就是在不久前,严彪也参与了殿前武试。
他身强体壮,而沈孟的打法颇为机巧,数百个回合他才败下阵来,自然对沈孟不服。
此番他来,怕是来者不善。
沈孟笑起来,挑起酒坛上的盖子,举坛而饮,饮了半坛方道:“谢严统领的好意,果然是好酒。”
严彪生得彪悍无比,此刻正身着一身银甲,站在正厅外,当着群臣的面大声道:“沈孟,一月前的殿试,我可不服。”
沈孟心里“咯噔”一声——是来砸场子的。
沈孟试探道:“那依照严统领的意思是?”
严彪眼中有几分厉色,一拍大腿道:“你我须再战!一分胜负!”
沈孟斟了一杯酒,笑起来劝慰道:“这有何难!严统领先入座畅饮,改r,i你我二人寻一片空地,就算是战上一天一夜,也不妨事。”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恰好朝中众臣都在,你我如此较量,他们也是个见证,断然不会失了公正。”
严彪说罢,直勾勾盯着沈孟。
沈孟环顾厅内还有些许女眷,微微蹙眉。
“当r,i你我在殿上,手无兵器,你能赢我,不过是在打法上屡出奇招,机巧而已。今日不如你我各拿兵器,比上一番如何。”
李明卿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沈孟,他脚力有些虚浮,两颊微红。
那严彪本就力大彪悍,听闻他常用一把大刀,重六十四斤,一刀下去又岂是常人能抵挡得住的?
况且今日,这沈孟已经是有五分的醉意了,只怕难以匹敌。
想他几日前颇有些狂妄,眼下却有几分窘迫,事情变得有意思了起来,她嘴角浮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意,只觉得这杯中的兰烬,品来甚好。
有人劝慰道:“严统领如何这般c,ao之过急,今日厅堂中还有众多女眷,兵刃相见只怕——”
沈孟往席间望去,说话的人是兵部侍郎傅中,他亦也点头道:“惊扰了女眷只怕不好。”
“你怎么婆婆妈妈跟个女人似的,你就说比还是不比?”
当真是骑虎难下,沈孟握了握拳,发觉自己已经使不上多大的劲儿。
此时已经是有些浅醉了,酒劲儿已经上头,可若是不比,被这满朝文武笑话了去,明日他沈孟就不用出门了。
沈孟看见那丝稍纵即逝的笑意,有些晃了晃神,他端起白莲盏,饮罢盏中酒,快然道:“比。”
严彪向前几步,已觉快意,声音又洪亮了几分:“你拿什么兵器?我任你选!”
笑容如风,眉目灵动:“听闻严统领j-i,ng于骑s,he,百步穿杨,不在话下。沈孟不才,但也能让严统领输个心服口服。”
这话骄傲至极。
此言一出,众人讶异不已,整个京城,如果严彪的骑s,he敢称第二,就没有人能当得起那个第一。
严彪看向沈孟的眼神多了一丝轻蔑:“世人都知道我擅长骑s,he,擅使大刀,你与我比箭,你若是输了,会不会赖皮?别人也会觉得你我这比试,太过不公!传出去是我欺你!”
“我若是输了,也心服口服。”沈孟道。
“来人,备弓箭,拿靶子。”
李明卿坐的位置本就离沈孟不远,白玉一般的纤长手指端起桌上的白玉莲盖壶,兀自又斟了一杯酒,却听见宋青山在另一侧压低了声音问沈孟:“沈兄有几分把握?”
她微微侧目,只见沈孟先是不答话,只是笑。
一时间弓箭齐备,靶心就设在了正厅门口。
“严统领,先请吧。”
严彪挽起那张玄铁弓箭,对着靶心,弓弦拉紧。
李明卿在一旁,忽然开口道:“若独独s,he中靶心,也无甚新奇。”
严彪道:“郡主可莫要轻看了人。”
李明卿莞尔。
冬夜的寒风从正厅敞开的大门蹿进来,连带着左右房梁上的十二盏红灯笼也摇曳起来,仿佛是为严彪的箭气所动。
严彪手上的劲儿一松开,只听见“嗖”的一声,那脱弦的箭穿过了正厅左侧所有正摇曳着的宫灯,里面燃烧的烛台全部熄灭,无一遗漏。
整个大厅的左侧猛然暗下来,那箭矢赫然出现在正厅门口,竟然正中靶心!
众人无不拍手称道。
严彪容色轻蔑,对着沈孟道:“沈大人,还比不比?”
众人一副看笑话的表情。
“沈大人,要不就别比了吧!”
“不若直接认输吧?”
“沈大人你是比不过严统领的!”
官场上就是这般,不知道多少人对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一举成名眼红呢,又有多少人等在沈孟倒下的那一刻等着舔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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