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明宇耸耸肩,“我…没有理由不相信,如果你能叫人找他麻烦,也可以看着别人打他一顿。”
“说的有道理。”汤恩平静的眸子顿时降温,冰霜沾染了冷笑。“下车!”
康明宇愣住了,他忽然感到眼前的这个人很生气,不动声色的愤懑。也许灵魂在身体里愤怒冲撞,甚至钻到眼球里用红色的火苗填满明眸。
“下车!”他冷静的发号施令。被来自喜马拉雅的风一路吹遍大地,如茫茫大雪,将世界冰封。
康明宇不知如何回答,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是每个强者都有的念头,那便是——我,不能退缩。
“不。”
汤恩深深吸气,一只手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握紧、松开、又握紧,难以遏制脑袋里的东西。
他可以原谅lime的放肆,却不能原谅康明宇的佞指。他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人为什么要给不同的人制作不同的心理防线,而那些人在他心目中又为何有所区别?
lime本就是放肆的,他的明朝暗讽有一定的道理。没错,一开始的确是自己叫人找lime的麻烦,但现在出现的状况,和当初约定的完全不同,况且,他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撤销了。
他是个商人,金钱与目的就是这件事的全部,早就结束了的。
也是昨晚,汤恩才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
而康明宇的理智不容小觑,他站对了阵营,就是他理解的那样,汤恩看着那群人发疯的殴打lime,他竟然完全不心疼,心里只有对错误的深刻反省。
他不该给别人伤害自己的机会,他不该让敌人有机可乘。或许他也不该活下来,如果四年前的车祸把他撞死了,就不会有这么多后来。
他没办法把康明宇推下车,他在脑海里幻想,如果坐在副驾驶的人是lime,他现在绝对是主动离开。但康明宇不是lie用不着他说“滚”,这个字一直是lime对他说的。
汤恩再次张开手,这次他握住方向盘,油门一脚踩到底,惯力将康明宇向后推,像过山车俯冲下来。
“你冷静点!我没说什么啊!”
他用难以想象的速度向汤恩伸过一拳,汤恩本能的闪躲,于是拉手刹、拔钥匙,时空的汽车猛然冲上马路边的高台,直奔环抱粗的大树。
树叶簌簌落下,汤恩的车发出最后一声苟延残喘,再无力挣扎了。
“你疯了吗?想死吗?”康明宇跑到驾驶位置打开车门把汤恩拽出来按在树上,汤恩的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嘴唇青紫,一言不发。
康明宇松开手,在汤恩脖子下方拍了拍,为他整理自己抓褶的衣领。
“你可能需要冷静一下,我去叫拖车。你在这里等我,或者…你打电话叫拖车。”
汤恩忽然笑起来,摸了摸已经凹陷的车头说:“也许,我们还能开回去。”
他笑的样子竟然很像康明宇。如果是康明宇遇到这种事,多半会这样嘲讽自己。
康明宇点点头,半善半讽的说:“果然是物以类聚啊,那不如你来开车,我在后面跑比较舒服。”
汤恩坐在车头上,付诸一笑。而后,他潇洒的打开车门,弯腰捡起掉在油门旁边的钥匙,c-h-a入,启动,滚滚灰烟升腾,消失在康明宇面前。
“卧槽,我不过开个玩笑而已!喂,你还真敢开啊!”
无论他在后面又蹦又跳又挥手,汤恩看着后视镜只做不理,几秒钟后,已看不见他的影子了。
他把车停在路边,乖乖的叫拖车过来,自己则慢慢走在夕阳的云桥上。他脑袋里有很多人,诙谐雅痞的凌渡,亦正亦邪的康明宇,死皮赖脸的攻其不备,和躲在他身后的法熙文。
他脑袋里还有汤爵,昨晚,汤爵坐在他身边,也是在这辆车的副驾驶里。
汤爵和他长得一点都不像,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汤爵总说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他母亲——也就是汤恩的后妈——曾经流产过一个男孩,当时取好了名字,也叫汤爵。
爷爷讨厌汤爵,不让他和汤恩上同一所学校。汤恩也讨厌汤爵,因为他总找自己的麻烦。
就像昨天晚上,他随意就上了汤恩的车。笑嘻嘻的说:“你喜欢的那个小子,一会儿就洗白白送给你。”他像个痞子,翘着二郎腿,叼着香烟,指着bff与宾馆的夹道。三个黑影消失在深巷中。
“你触犯法律了。”汤恩冷静的警告他。他却说:“你不也一样,你大可以报警啊,看看批混蛋先咬你还是先咬我。况且,那个乐队的主唱似乎不太喜欢你。”
汤恩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绝对不是好事。他的眼睛像毒舌、像鬣狗,像豺狼,就是不像人。
回忆里,汤恩躺在地上,红色威尼斯的一扇车门被残忍的切割下来,和他并排躺着的有血和破碎的玻璃。
他隐约听到爷爷怒吼,劈头盖脸的骂汤爵,汤爵只是倔强的表现出不屑置辩的模样。“我不知道。”
此刻,他悠哉漫步,踢动路面上的小石子。人类有许多无需思想支配的行为,像随手关门一类的,可以让思想漫天乱飞。
他的正前方是被云层阻隔的夕阳,落在脚边的地平线上,有时很近,仿佛下一步就能追到,有时又很远,像有天堑横在中间。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奇怪的求婚
【当前】蚂蚁牙黑:师傅啊,你在干嘛
【当前】夜月怀远:看报名表。
【当前】蚂蚁牙黑:嗯,我看了,众神皆醒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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