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内忽然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
宿殃有些懵逼,猜测难道自己的回答吓到了范奚小朋友?
不回魔教就会死当然是他随口瞎说的,眼见吓到了人,他寻思……是不是应该澄清一下,再道个歉?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一道赤红色的身影忽然从天而降,落在了凉亭外。
赤彤满脸愤怒焦躁,开口就问:“你们见到罗隐了吗?”
听到这话,范奚脸上的纠结之色尽消,噗嗤笑出声,道:“又来?”
赤彤烦躁地抓了把脑袋:“可不是又来?那小子,最好别叫我抓住,否则……哼哼……”
范奚道:“我们没见到他。他的藏匿功夫已臻化境,你都找不到,我们就更找不到了。”
赤彤气不顺,没再搭理两人,一甩袖子,运起轻功,沿着山道跑走了。
宿殃久不出门,又很少与顾非敌交流,感到自己与小玉楼已经有些脱节,心下不免唏嘘。
范奚见他神色有异,稍一思索便了然,笑道:“你还记得罗隐吧?就是刚入楼时蔫声不语,很没存在感的那个?”
宿殃点头:“虽然对他的长相没印象了,但知道赤彤在指导他。他怎么了?”
范奚嘿然道:“赤彤也是鬼才,见那罗隐泯然众人,竟给他找了一套专注龟息藏匿的内功,辅以极擅潜行的轻功和暗杀武学,打算将人培养成来去不留痕的杀手。”
宿殃也乐了:“想法很好,既然罗隐本来就没存在感,藏匿行踪的功夫很适合他。”
范奚哈哈大笑道:“可赤彤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中秋宴过后第二天,也不知那罗隐做了什么,把赤彤气得跳脚,四处追讨罗隐。可罗隐若想藏起来,还真没人抓得到他。赤彤扬言要把小玉楼翻过来,都没能抓住人,最后还是罗隐自己回去乖乖认罚了事。
“从那之后,每过一段时间,他们都会闹上一场。大家渐渐也习惯了,全都作壁上观,看起热闹来。
“不过至今没人知道他俩在闹什么,罗隐这人我们遇不到也抓不住,去问赤彤,又坚决不透露,连璃师姐都好奇呢。”
宿殃听着范奚讲故事,目光又落在崖下水潭和瀑布上,嘴角若有若无地挂着一丝笑意,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之前两人间的诡异尴尬就此揭过,范奚又带上了他那副吊儿郎当的笑容。
他顺着宿殃的目光往崖下一看,惊道:“呀,玉鉴潭的瀑布竟结冰了!前几日我路过,还没见它冻得这么硬实。”
“玉鉴潭?”宿殃惊讶问道。
这名字他好像有印象,只是想不起来在哪儿听人说过了,也许是哪天顾非敌和谛聆曾聊到?
范奚笑道:“玉鉴潭水面清澈平静,可是冰嬉的好去处……圣子你不曾玩过冰嬉吧?”
宿殃没听过“冰嬉”这个词,便摇了摇头。
范奚道:“那正好,年节将近,我们也该热闹热闹,回头我问璃师姐要些工具,做几双冰屐,我带你去玉鉴潭冰嬉!”
宿殃心想,反正他被禁止闭关也没事做,玩玩就玩玩吧,便点头同意了。
接下来的日子有些百无聊赖。
不能闭关,宿殃除了晨练和午后入定外,开始在小玉楼山上溜达,把半年前没看过的景致匆匆看了一遍。偶尔,他会去演武场围观别人练刀练剑,但自己从来不下场比试。
顾非敌和徐云展关系要好,经常相约喝茶下棋。范奚一头扎进制器堂里不知捣鼓些什么,没了他的时时s_ao扰,蒲灵韵最近也显得有些无聊,开始拉着顾非敌和徐云展捣鼓松针、梅花,说要用来泡茶。
至于罗隐,最后果然还是自己出现,给赤彤道了歉,两人重归于好。结果谁知,不过两天功夫他们就又闹僵了,赤彤咬牙切齿地漫山遍野寻找,罗隐却仿佛消失得干干净净没留下一点线索。
就这样一直到了腊月中旬,范奚捧着两双冰屐给宿殃献宝。
“你看看这个。”范奚将一双木屐递给宿殃,得意道,“没见过吧?”
宿殃伸手接过范奚递来的木屐,翻过来一看,脸上登时j-i,ng彩万分。
这木屐下只有一道屐齿,纵向,齿尖削成刃状,包了打磨过的铁皮——竟然是一双冰刀!
见宿殃面露惊讶,范奚笑道:“这是冰屐,穿上它可以在冰上行走如飞,这就是冰嬉了。等会儿到了玉鉴潭,我教你怎么使它。”
宿殃笑了笑,心道:我滑冰玩得好的时候,估计你还没被人写出来呢!
不过,他也已经许久没去过冰场了,最后一次还是在高中时与同学一起去的。现在想起来,竟有些技痒难耐。他虽然不会太多花样,但玩个倒滑之类还是能做到的。此时身上有武功在,说不定还能试试看之前一直没练会的高难动作。
这样一想,宿殃忽然就对这次玉鉴潭之行有些期待了。
“咦?你竟制了冰屐!”
突然,一直在旁生闷气的赤彤凑上前,拎起一只木屐,道:“玉鉴潭年年结冰,我怎没想到还有这玩法!”
说着一拍桌子,决定不找那可恶的罗隐了,也要一起去玉鉴潭!
大概觉得三个人玩不够热闹,赤彤转头就拉上了顾非敌、徐云展和蒲灵韵。范奚原本计划的冰嬉娱乐就这样变成了集体活动,兀自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改变不了什么。最终他们还是六个人凑在一起,沿着山道蜿蜒而下,来到了玉鉴潭。
玉鉴潭的冰层冻得结实,也十分平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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