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出晚归,顶着大太阳去给人进货接货,风雨无阻地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起初是租了小车在街上卖水果,他总比别人卖的便宜,后来积攒了一些本钱之后,他租了一间小门面,生意慢慢也越做越好。
蒋男知道,自己不是会做,他只是没有退路。
他在县城里生活,那时手机对于他来说还是奢侈品,他想要去找母亲,自己终于可以独当一面。生意做了两三年,他也不是没想过回家,可是他的家又在哪里?
蒋男回到了奶奶家,给奶奶买了一些水果,他原本细腻嫩白的肌肤变得黝黑粗糙,奶奶看到了蒋男辛苦的模样,心疼地呜呜哭了出来。
“男男啊,听奶奶的话,回来吧,奶奶有钱,奶奶供你念书。”
蒋男这时候觉得自己成为了一个男人,而不是那个弱小任人宰割的羔羊,他不需要人保护,不需要人供养,他能承担起命运给他的一切,他不怕吃苦。
“奶奶,我没事,我这会回来就是想找我妈,你知道她在哪吗?”
奶奶依然坐在厅堂里,她一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就浑身来气,“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前一段时间有些给你的信,呐,在这里,你看看吧。”
蒋男接过母亲写给自己的信,信上说她又回到了芜城,做一些小生意,让他不要担心,她会回来看他的。
他看到信后有些隐隐地不安,母亲一个人在那里怎么生活?
钟语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心仪的美院,她要去大城市了,新生活的兴奋冲淡了她内心的感伤,那里有什么呢?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崭新了,她想自己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伤心地,她终于可以离开父母独自生活了。
可是淼淼?成绩出来之后淼淼一直没消息,她给淼淼打过好几次电话,但都是响了几声就给挂断,再打过去,却是淼淼妈接的。
“是小语啊,淼淼心情不太好,她一个人在房间里不出来,要不你改天过来一下吧。”
钟语猜到了一些,她答应了林妈的请求。
后来听淼淼妈说,考试那天她准备的挺好的,但是临到考场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颜料不见了,当时她就慌了神,也影响到考试的发挥。
钟语心里为淼淼感到难过,毕竟她们是一同并肩奋战的战友,那些日子,要不是淼淼,她真的不知道怎么撑下去。
可是生活还是要继续,虽然经历了这样的打击,淼淼最终还是在钟语的鼓励下重新来过,选择了复读。
种下一颗毒药
廖伟在钟语心里是迷人的代名词。她20岁那年遇见他,他28岁。
那时钟语上了大学,在一个无所事事的午后,拿着速写本去学校后面的巷子里乱转,坐着一个小巧四方的台阶上,看街上每一个人的脸,他们有的漠然,有的慌张不安,只有廖伟,是坚定地,认真地走在阳光里。她不知道用认真这一个词对不对,也无法形容他那一刻的心无旁骛,但他把她吸了进去,仅此而已。
他个子高,钟语用她的画笔量了量,眯起了眼睛,看他走在阳光里,看他冷淡的眉、坚毅的眼,还有那挺拔的鼻梁,以及脸部硬朗的线条,随后在写生本上画下了这一种美,他并不知道的美。
后来钟语才知道,这个把她吸进去的男孩的名字叫做廖伟。廖凡的廖,伟大的伟。在一次老师举办的巡回画展的庆功宴上,她又见到他了。当时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围了一桌,师哥师姐们忙着敬老师酒,她坐在一旁发呆,看着这众多的热闹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不一会儿就被忙乱的师哥拉过去帮忙,“钟语,一会那个策展公司有花篮送来,你负责在楼下接一下,不要搞混了啊。”
钟语诺诺地应道,“好师兄,那我现在要下去吗?”
还没等师兄回答她,就看见廖伟穿过忙乱的人群,径直走到导师的跟前,一副来晚了抱歉的样子,他面有愧色,但是并不显得慌乱,这时导师打断了大家,“大家安静一下,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这次展览活动的主办人廖伟先生,这次展览的成功举办也多亏了他……”
廖伟不好意思地看了在座的各位学生,似乎他并不适应现在这样的场合,但还是微微地清了清嗓子说:“同学们好,我叫廖伟,廖是廖凡的廖,伟是伟大的伟。”
底下传来师姐们叽叽喳喳地议论声,“哇,真的好有气质啊,真的好帅啊。”
钟语看着廖伟发呆,全然没听到周围人的声音。她望着远处的他,正式场合里他穿的没有那么随意,看起来不像30岁,他留胡子,眼神很亮,和那天她在街上看到的眼神没什么两样,不记得哪一本八卦杂志里面说,只要两个陌生的人,相遇三次,那么他们之间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钟语白痴地想,“那我们会发生些什么?还是会再见面?”
正想的出神,师兄跑过来问她,“让你接的那个花篮你接到了吗?这公司主人都到了,你那花篮还没到?你赶紧去看看,别杵在这里了!”
她这时才反应过来,确实是,赶紧跑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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