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去醉春楼的路上,看了鎏金黑缎罩着,由三匹马承托着的马车,路人皆知,这种贵舆所载之人,绝非一般!
突见一只食指戴了黑曜石宝戒,属于男人的温厚手掌撩起了缀着碎花的帘子。
“夜,你觉不觉的,咱们东都大不一样。”
街上有了从未有的热闹。市贩的叫嚷,也多了些生气,曾经死气沉沉的东都,一下子像被赋予了生命似的,活过来似的。并且光鲜亮丽的生存着,那些平民的表情,有着竟连贵族也比不过的蓬勃朝气。平日里逍遥惯的千朔一行,也欣羡不已。
“再大的改变,也比不过咱们的小千默。”
那倒是真的,前几日见了这般模样的千默,千夜他们当真是吓了一跳。谁料到他竟然会讲那三千烦恼丝剪了去,只留了半短不长的碎发,柔软有些曲卷的发梢微微翘起,极不服顺,却有了凌而不乱的不羁和野。最奇异的是,千默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再合适不过自己的发型,在光亮下,竟有着诡异的红光在闪烁。
造型改的十分成功,就连东王也为之惊艳,便没说什么责备的话。
“谁的手艺这么好,我都想跃跃欲试了。”千朔心动,围着千默直转,恨不得那发型长在自己头上。
“这几日,朝贺的使者都陆陆续续的回去了吧。”
“你倒是关心老三就直接说出来嘛!”千朔抑郁着不坦白的千夜。这家伙无论对谁都是如出一辙的漠然,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这般压抑,也不嫌累得慌。
太子为这档子事,没少心,本来身体就吃不消,这会儿不知道又怎么样了!
有了储君这个身份的压制,千凌自然不会像他们一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们倒也明白,若没有千凌这块坚不可摧的前盾,也不会有他们这样自在的日子。
当然,在不知不觉中,他们便不约而同的为千凌形成了一道更为坚实的后盾,为他消灾挡难。
托天下的福,醉春楼里的姑娘走了不少,场子冷清了不少,就连喝酒在滋味儿,也不在那股劲头上了。
无奈,醉春楼可是集结了许多情报的地方。来这里的不说有三教九流之人,更有达官贵族。
少不了闲言碎语,醉春楼确实是滋生情报的好地方。只是这样无聊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
千夜绕进醉春楼的回廊,凭栏而望,醉春楼安静了不少,但街上却甚是热闹。何时变成了这样?
“嗯?”
一只随风迷路的纸飞机,掉进了他的世界。千夜当然不知道这是何物。拾起来,才发现是上等的白纸,被折成了这奇怪的模样,可以像刚才那样,在空中滑翔。
千夜觉得奇怪,手里的这张纸,却又不想是平日里皇室贵族所用的那种。难不成秘传的造纸术,被旁人窃取了...
千夜展开了手里的纸张,发现了其中的不一样。
“天慈,天恬?”
这四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程英。”
话未落,便见一个影子似闪过的人,半跪在千夜的跟前。
“她今天做了什么。”
“打里出来,便在城里转圈,进了一家铺子,这会儿...”
一只忠心效主的程英,从不会在任务的半途停止,他为什么不说下去?
千夜正疑惑,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这会儿,在醉春楼的顶上,放着纸飞机呢。”
天下的声音带着笑意,上身边整齐的一沓纸张,捻起一张,折着不知是第几个的纸飞机,小心漏了那两个名字在机翼上,看着它被自己赋予了生命一样,在空中优美的飞翔,最后不知飘落何方。
千夜身姿优雅的翻了上去,似不费吹灰之力。
“你到底是什么人?”千夜开门见山。
“你的坦率只用在这地方,实在可悲。”天下调侃,她生来便敏锐,怎会没发觉被人成天的监视着!“我是什么人,告诉了你又有何用...”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样莫名其妙的地方,借用别人的身体,生存着。
“先生要测字吗?这有现成的笔墨,规矩你知道。”
指间的笔,被犹豫的拿去,看似很不经意,千夜倒是很想试探了眼前的这个人,当真能掐会算!
只一笔,千夜便被天下蓦来的一问,慌了手脚,横不成横。
“你想做皇帝吗?”
来不及化开的层层的墨,犹如起伏的山峦,缭绕着淡淡的云雾,虚无缥缈,却苍劲雄浑的厉害。这样压抑着狂放的字,天下再看不出他的半点野心,也不至于在现世活到那时...
“我还没写完...”
这一笔,到底能看出什么?
“笔触如浮云,字若游龙,说你没有半点野心,才是假的,现任东王之后,你会是一位空前的好王...”
“此话当真是大逆不道,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千万不要让旁人听了去!”
千夜只想一笑而过,当她是在说笑,不必当真。
“你若为王,我便助你。”
“喂喂——”
怎么还是没完没了!
“但是,你不能伤害现在还跟在你身边的人...”
想起什么,天下从袖中出一本装订的书,还很崭新。这本《东国记》记载了东国的历史。她向千默和千朔两人要了,都不曾有,千夜的府上出奇的齐全,不止东国的传记,就连其他国的史册也有收集。
千夜叫自己的陪读,抄了满满,能做到这样的事的皇族,能不有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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