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经不起耽搁,却因为海九溟大乱琼花楼的事,卫修推后了天下去南国的日程。
起初,听到海九溟血屠琼花楼的事,天下有些不相信。在她的记忆力,冷若冰霜的海九溟和温情似水的名长风,这两个格格不入,却有些相同的身影重叠了。
天下知道自己对海九溟的看法错了,她一直以为海九溟就是名长风,名长风就是海九溟。他们是一个人,却是用不同的身份活在世上。一个厌世,一个入世——
厌世的那个是人命如草芥,入世的那个淡漠的无微不至。
琼花楼被封了,衔月和绛紫不知所踪,海九溟更是。
天下懵了好半晌,只觉得耳畔有无数蜂鸣,阻挡了外界的喧言。她有些接受不了既定的事实,本以为海九溟残,不会至此。
回想当初东国,初上海家的帆船,想起了人骨磨制的珠帘,天下大悟,他是海九溟,却不是她理想中的那样。他可以仁慈,却有自己的底线。他可以残忍,却要看自己的意愿。
千焰,正如其名,不似外界那般寒冷。卫修一天至少三次会来这造访天下,耍耍嘴皮子,然后离开。在天下这,占不到一丝便宜,他还是玩的不亦乐乎。
画卷静静的立在瓷桶中,谋治天下策略的装订书在红木桌上,蓄势待发。卫修的字迹遒劲,正如他这个人一般,三分孩子气,七分大男子的刚劲有力。
天下抽出一副画卷,在两手间展开,竟是一副鲜艳的美人图!
咦?
画到半张,天下诧异了,这画中的美人,双腿怎么会是鱼尾?!海蓝的眸子,曲卷的长发散在腰际,上身赤裸,身段妖娆的诡异,活生生的一只美人鱼跃然纸上。
“乾和末年,盛夏,及岸,一人鱼名曰海菱,眸似海,额缀白玉,发若流云,即日降雪,惊艳四方。”
海菱?应该和海家有关吧。天下琢磨着,但是卫修怎么会有海家人的画?
如果这就是卫修和海九溟的分歧,那和画上的女子又有什么关系!
徒想无奈。天下觉得就这么被卫修困在北里也不是办法,该想法子混出去。
于是天下就到了邀雪。瑶姬似乎料到她会来的样子,卧在榻上,慵懒如初。
“你终于来了。”
瑶姬解开面纱,容貌倾国,却挂着一丝扭曲的憎恨,不禁为那姣好的容颜,添了一败笔!
“我要出去,你有什么法子?”
瑶姬嗤笑,“你还是一样,自负的不得了!你真以为我会放你走?”
“你会的。”天下自信满满,“卫修多久没来你这儿了?”
就是这一句话,勾动了天雷,瑶姬剧烈起伏的脯,泄露了她此时的愤怒!
“你不用得意!”瑶姬极力平复心情,“我要这个男人成为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王!”
“那是你的事。有我在,你就当不了苏妲己。你要杀我,就放我出去。反正在这里你也不会,而且不敢动手!”
瑶姬丢给她一枚玉牌,“出了这个门儿,以后就小心点,不要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能杀你的,只有我天恬一个,你一定要把命给我留着。”
天下捡起玉牌,换了行装,以出为瑶姬办事为由,轻轻松松离开了北。
一路狂奔到琼花楼,天下希望,还能看到往日的热闹。
可是门前凄凉,皇室特批的封条交叉在门上,一如当初天下第一楼的情形。
天下正要动手拆封条,耳边一阵尖锐的呼啸,一枚致的半月形的飞镖嵌入了门上。镖上缀着一张纸条。
“城东庙宇。”
天下收起飞镖,来不及想是好事坏,就照着纸条上的地址跑了去。
东郊松林,真如路人所说,有一间废置已久的破庙。虽不如她所想的那样恢弘,却也能遮风避雨。
天下置身皑皑庭院,竟在地上看到了脚印,还很新,没有来得及被新雪覆盖。
天下推门,竟从还没大敞的门缝中刺出一剑!还好她偏头闪过,了喉咙,心有余悸。
“东方天!”罪魁看到来人,收敛了一身的杀气,甚至惊喜有余,抱着她大跳了几下。
“是我,是我。可以放开了吧。”
天下有些不耐,她的包裹都被乐疯了的绛紫扯在了地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
天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的吧。”
绛紫尴尬的了头,似有难言之隐。
天下也没追究,往门里探了探,“就你一个人?”
绛紫一扫霾,“衔月也在。”
三个人围着一堆篝火席地而坐。天下不住的往手掌里哈着气,双手交叉搓着双臂。
三个人都在等待对方先开口。
天下有些不耐烦了,“你们不说的话,我就走了。”
绛紫张了张嘴,始终没有说出口。
衔月叹息,“东方姑娘可知我们是北王安在海九溟身边的人?”
天下摇了摇头,神情淡然。不过现在是知道了。
“前几日,北王下令,要绛紫吩咐琼花楼的一些姑娘去引诱海九溟。自从海九溟从东国回来后...”衔月眼神有些羞赧,“就不再和女子亲近。那日绛紫在他的茶里下了烈的和合散,始终无用。当时他狂大发,手刃了楼里所有人。绛紫带着衔月逃了出来,一直沦落今日。”
原来是这样啊...
绛紫神色难看,“我没想过要背叛九溟,只是...”
“你有把柄落在卫修手上。”
绛紫惊觉,“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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