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书房的灯仍旧亮着。明慧放下最后一本折子,走出书房,穿过漆黑的走廊,走到寝房门口,停了一下,伸手推开门,“吱呀——”一声,木门发出很轻微的声响。
明慧一眼就看见大床上那个拳成了一团的身影,他的心里突然揪紧了,大步走到床前,弯下腰伸手将他身上盖住头的薄被掀开一角,露出一张不知是被泪水还是汗水浸湿的小脸,额上的发濡湿地贴在脸上,明慧的心里仿佛被什么用力撞了一下,轻轻地拂开他脸上的发丝,手指一触到他的脸,便感觉到一阵滚烫,立即唤道:“来人。”
一个黑影出现在房中,“主上。”
“去找个大夫来。”
黑影倏地消失了。
这个夜晚,别院灯火通明,丫环们都伺候在门口,明慧叫人端来热水,亲手给昭玉擦了脸和手,坐在床前将他的小手握在掌心,看着那张通红的小脸,心中担忧不已,他还记得上次在那片花海遇见他时,他仿佛风一吹就会走,大掌紧紧地握着他的小手,仿佛这样就能将他留在身边。
黑幽幽的院子一角,一个黑衣人扛着一个老头凭空出现在假山后,大步走向那片灯火通明。
进了门,黑衣人将老头放了下来。
“你是大夫?”明慧将手上的毛巾放入盆中,问道。
老头五十多岁,头发已花白,此时正吓得双腿直哆嗦,他睡到半夜突然被这个黑衣人闯入房间,二话不说扛着就走,以为自己遇到了劫匪,头也不敢抬地道,“是……小老儿不才……”
“过来给他看看。”明慧打断他,放开了昭玉的手。
老头颤抖着走上前,苍老的手搭在一只纤细雪白的手腕上,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这脉象怎的如此奇怪?他行医大半生,竟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等脉象,看来这一趟只怕不妙,这些劫匪他有所听闻,一个治不好便会取你命,感觉到身边那人似寒冰般的气息,额头不由得渐渐渗出冷汗来。
明慧等了半天,却不见大夫说一句话,抬眸一看,只见大夫额头上的汗一颗一颗往下滴,他的心里一沉,“如何?”
“恕……小老儿医术有限,竟诊不出这位……公子是何病……”他连此人是男是女都诊不出来,看似女子,却一身男装,脉搏上竟是无从判断。
“不是发烧么?”明慧只当昭玉是发烧了,却不想这大夫竟诊断不出何病。
“这……看他脸上滚烫似是发烧,而脉象却时而微弱,时而凌乱……请公子另请高明,恕小老儿无能。”老头颤抖地道,不停地拿衣袖擦脸上的汗。
“再去找大夫。”明慧沉声道。
黑衣人出了门,走到院子里黑暗的角落,再次凭空消失了。
明慧看着昭玉的脸,她的脸色此时已经由通红转为苍白,手抚上她的脸,竟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的确不是发烧,发烧的人怎会有如此的体温变化?一时间心仿佛被什么扼住了,一种恐惧感漫上来,他二十三年来第一次感到害怕,“来人!”
门口一个小丫环走进来,屈身行了一礼,“爷。”
“去把如雪叫来。”
如雪就在门外,虽然今日自己也吃了许多苦,但一听说昭玉病了,她还是立即赶了过来。见爷在里面,也不敢进去,只在外面守着。听到里面叫她,便立即走了进去,在离床前还有三四步的地方跪了下来,“如雪见过爷。”
“你们今天出去可曾吃过什么东西?”
“回爷,我们没有在外面吃任何东西。”
“你再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说一遍。”
如雪依言将她们今天的行踪细述了一遍,明慧听完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挥手让她下去,又让人去叫熬粥的丫环来。
“爷,公子没有喝粥,奴婢端粥进来时公子已经睡着了,奴婢不敢叫醒公子。”一个小丫头跪着哭道,她被明慧沉的表情给吓到了,以为昭玉是中了毒,生怕自己被怀疑给公子下毒。
此时,黑衣人又扛着一个大夫走了进来,先前那老头还在那里站着,没人叫他走他也不敢离开。这位大夫是位中年男子,他比老头相对镇定些,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老头,心下打了个突,他是认识钟大夫的,钟大夫在城中颇有医名,连他都束手无策,看来这病只怕很棘手。走到床前,一手搭上那人的脉搏,心下不由一惊,这脉象怎的如此奇怪?再看一眼床上躺着的人,这一看又是一惊,心下想道:这名公子莫非不是人类?否则怎生得如此美?美人他见得多了,但这名公子美得不食人间烟火,本不似凡人,加上他的脉象如此怪异,不禁有此怀疑。然而鬼神之说是否可信,至今也没人证实,市间流传的多是以讹传讹,毕竟谁也没有见过鬼神长甚模样。或者这位公子只是生得奇美罢,若为女子,恐怕是倾国祸水。
他站起来,对床边坐着的那人一鞠躬道,“恕不才无能,无法诊出公子病情,请另请高明。”
“去把所有大夫都给我找来。”明慧的眼睛如千年寒冰,两位大夫及门外的丫头们都这让寒气给冻住了。
大夫一个一个被“请”了过来,轮流上前给昭玉诊脉,结果都一致直摇头,明慧的脸越来越沉,眼中寒意越来越深,大夫和丫头们都吓得直哆嗦,双腿打着颤。到天亮,城里及附近所有的大夫都被请来了,依旧没有人能识得这是什么病。
明慧将手握紧了松开,松开了握紧,将所有大夫都打发走,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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