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杀人时节!
修长的手指,散开的青丝,很适合做犯罪场景。
可怜的南玉调,穿得那么一身华贵的衣服——报销了。百年难得一见会梳这么个沉甸甸的发髻——散开了。
她整个人就被夜色里一只白得恐怖的手,掐着脖子摁在墙上。可以清晰感觉到压在气管上的力度是如何强势地阻挡了肺部和外界的联系,手脚在第一时间感觉到冰冷,然后迅速蔓延全身的麻痹在提醒着生命是以什么样的速度在流逝。
妖孽紧皱的眉头煞气逼人,内力几乎是不可抑制地往指尖涌,一头青丝和轻质的衣料都被这股气流鼓起,找不出原因的狂躁,面前这张越发苍白的脸仿佛尖锐的指甲生生撕扯着心里边最不愿提起的一部分。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心中有个声音疯了一般地叫嚣。
杀了她……为什么?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不然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什么来不及……
手猛然收紧,骨骼摩擦的声音惊雷一般刺激了耳膜。苇禛一怔,猛地松了手。
失去重心的南玉调慢慢沿着墙面倒下去,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趴倒在地上,死人一样,无声无息。苇禛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已经,来不及了么……
这时,南玉调猛抽了一口气,没命地咳起来,撕破的披袍勾在了断裂的窗框上,阻滞了她捂嘴的动作。苇禛看着她,竟然一时间无法动弹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南玉调慢慢站了起来,勾在窗框上的披袍让她趔趄了一下,她稍稍偏头,干脆将外袍直接脱了。小麦色纤瘦的肩膀和一大片背的皮肤都露了出来。她缓缓抬起头,直勾勾看着苇禛的眼睛如同一方无波无澜的幽墨,然后笑了,又冷又讽刺:“完了?”
苇禛一怔,不知为什么,这样的目光,这样的笑和这样的语气,让他脑海里立刻闪出当年那个“小少年”,那个少年在狼的包围中,用一种静到让人发怵的目光对他说“若是如此,我有生之年,必定想尽一切办法,弄死你!”
残忍,或许并不是全都鲜血淋漓,或许也不是真的非得生离死别。
“苇禛,”少女淡漠得听不出情绪的语气将苇禛瞬间拉回当下,她偏头笑问,“好玩吗?”
有时候,残忍,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话。
“苇禛。杀人,好玩吗?”她扬高的下巴,修长的脖子上红得发紫的指痕,就是铁山如证。
没有后话了,也不需要。南玉调转身离开,留下苇禛一人在暗夜里沉寂。
有种强烈的,气力被抽干的感觉,摊开的手掌里,掌纹错乱地蔓延。刚刚,是要杀了她么?从此,再也杀不了她了么?而她,终于,生气了么?
深秋的寒风里,垂下的头发挡住了南玉调的脸。她一步一步往房间走,裸露的肩膀微微颤抖。
“南?!”风尘仆仆刚赶回来的毒六忙上前扶住南玉调,左右而视,确定没有别人后,迅速将南玉调拉进房间,扯起被子就将脸色苍白的少女紧紧裹住,担心地问,“怎么回事?”
南玉调不作声,任他摆弄。
“南!你说话啊……你脖子?!”指尖轻碰到那些紫红的痕迹,南玉调猛抖了一下,毒六赶紧收回手,转身去翻他的药箱,眉紧蹙,“是何人下的毒手?”
南玉调依然不吭声,冰凉的药膏抹在伤痕上,她猛地打了个激灵。然后起身,扔掉棉被,开始旁若无人地脱衣服。毒六脸色青红变换,赶紧转过身去。
良久,低哑冷淡的声线从身后传来:“七星封印修好了吗?”
“嗯?嗯,好了。”
“给我吧。”
再回过头来的时候,南玉调已经洗掉艳妆,换好一身男装,陡然拔高的身形,加宽的肩线,凌厉的眉,慑人的目光,全然不再是那个冷艳的美夫人,亦不是神秘纤纤的舞姬。七星封印在耳廓银光闪闪,南玉调了:“今日应该是碰到那个人了。”
毒六一惊:“什么时候?”
“在白羊县城里。所以跟竺自恢他们一道先回来了。”
“原来如此……那你的伤……”
“六子。”南玉调打断毒六的话,“近日多奔波,你先歇着去吧。”
烛光摇曳。从来都知道南玉调心中有道坎,填不平,越不过,用这窄窄的距离,隔挡来自外部的侵袭。高瘦青年微躬的身影,被烛光拉扯,叹息着离去。
丑时将过。即便是空云城,也逐渐沉寂下来了。夜总会高高的屋顶上,黑袍的修长身影不知从何时起已立在那里,一张狰狞的青铜面具遮掩了他的表情,那一身纯粹的黑,仿佛要将他完全吸纳入夜色里。
从这个位置,可以清楚看到南玉调的房间——乱,土匪洗劫过一般的乱。而这大半夜里,南玉调竟还没有睡,坐在巨大的书桌前,一本一本,一页一页,意外耐心地翻看着,时不时提笔标注一下。偶尔柳生捧着一叠叠纸页急匆匆来来去去,偶尔眉娘静悄悄进来端茶换水。
劲风起,一道红色杀气腾腾地冲过去,银色仿佛蛇一般的轨迹划破夜空。只见那黑色身影稍一顿后,飞速移动,很快便与红色缠斗起来。
苇禛的软剑一剑一剑都危险地贴着对方的血管和气管,每一招都是致命的角度。鬼面堪堪躲过,往后跳出几步,压低声音:“苇禛,你疯了么?”
苇禛嘴角一勾:“怎么,怕了?”说着又倾身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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