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新阳初升,万物苏醒的美好时刻,这碗历经数次重做n回升级的粥终于辗转到了竺自恢手上。或许应该给这个时刻进行一下标注,因为,这个看似平凡无奇实际暗藏玄机的小事件,很可能会引发无数的猜想甚至发生不可预料的杀机。
但不管怎样,这个世上总是有些脑细胞异常的人总是在不断挑战极限,创造奇迹。
现在的状况是:南玉调以一个病人的专业素养非常职业地露出“表象虚弱”但“本质强悍”的目光,而竺自恢一手端着粥神色复杂地立在床前,另一只手藏在袖子里,不知道做着什么样可怕的动作,另外苇稹、飞星、眉娘、西莲以及其他甲乙丙丁分别占据该房间的各个角落,企图亲眼见证这历史的时刻。
终于,竺自恢朝飞星看了一眼,又朝其他几位礼貌地微微一笑,房间里看热闹的瞬间就只剩下苇稹一人了。
“殿下数夜未眠,且休息去吧。此处有在下足矣。”竺自恢笑得很官方。
苇稹也难得官方地回过来:“本好得很,阁下不必挂心。”
竺自恢又道:“殿下何必为难自己?轻功负重一里加之连续为南公子逼毒,恐怕内力大损,还是及时调整为好。”
闻言,南玉调这才发现苇稹的脸色确实有些发青发白,心中登时五味陈杂。
苇稹也确实到极限了,也明白竺自恢言下之意是说现在自己这鬼样子本不是他对手。看看南玉调,掩饰得很好,也不像那种会任人宰割的样子,便不再争辩,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清场完毕,终于到了这妖对妖,鬼对鬼的单挑时刻了。
竺自恢回头,看着南玉调叹了口气,坐到床边,当真开始伺候这半残废了。白瓷调羹,半勺粥,斜斜送到南玉调唇边。
南玉调就看着他笑,也不张嘴。
“?”竺自恢目露疑惑。
南玉调故意做出夸张的唇形:吹——吹——
竺自恢眉头轻挑了一下,道:“不烫,端了这么久了。”
啊!!!!!!!!!!!好一手绵里藏针!!!!!!
南玉调这才伸出舌头小气地舔了一口,皱了皱眉头:“太淡了。”
竺自恢相当好脾气地把粥搅匀,再舀半勺,顺便道:“服药同时,忌辛辣油腻过咸过甜。”
神呐……文化人啊……
南玉调笑眯眯地吞下这一口:“唔——果然难吃。”
竺自恢继续温柔地舀:“忍忍,忍忍就过去了……”……这话……不像是说给南玉调听的,搞不好是他鼓励自己用的……
但南玉调也没再张口了,任凭那停在唇边的粥,飘着白雾往鼻子里一阵一阵送着米香,就看着竺自恢呆呆地笑。
“不吃了?”
南玉调摇摇头:“不吃了。”
“不是饿么?”
“饿……但是,痛——吞不下。”想了想,又道,“就是想看别人为我忙得焦头烂额的样子……”
竺自恢愣了一下,放下碗,许久,问:“后悔么?”
“嗯?”
“为飞星挡了一箭。”
“嗯!”南玉调很肯定地点了一下头,“后悔死了,痛死了。”
她这一说,竺自恢倒是笑起来了:“但你还是救了。”
南玉调不说话了,看竺自恢笑的模样——嘴角和眉眼都带着微微无奈的弧度,眉心那颗朱砂一下子明艳动人起来。
“为何看我?”竺自恢问,并未注意到自己用了“我”这个称呼。
“确认这世界上有没有‘奇迹’这回事。”
“那——有吗?”
南玉调笑,然后摇摇头:“有——个屁。”
竺自恢的眉头习惯地挑了起来,很是无辜的表情:“真遗憾。”
“这样才好。”
“哦?此话怎讲?”
口像堵着块大石头,偏偏又不能深呼吸,浅浅地吸一口气,闷得想吐。南玉调把头偏开:“奇迹……那么脱线的东西,如果真的有,我才真的会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这样还蛮好的,不是吗?”
“天下之大,凡事皆在常理之内,即为常理,则在人为。玉调又何须担忧呢?”
南玉调回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竺自恢:“我说……侯爷大人,您该不会是带发修行的出家人吧?”
“哦?”竺自恢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此话怎讲?”
“难道从来没有人说你说话像个老和尚么?”
竺自恢一愣,笑道:“这倒确实未曾有人说过。”想想又问,“玉调就一点也不想知道刺客的消息么?”
“想啊,那你可以告诉我么?”
丫的!真直接!
“你可听说过‘青衣教’?”
“青衣教?卖衣服的?”
竺自恢微微皱眉:“当真不曾有过交情么?”
南玉调摇头。
竺自恢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可就不好办了。青衣教是西域一带最大的杀手教派,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们要杀的人,未曾有逃得过的,除非买家取消契约……玉调,对于那要致你于死地的人,你可有头绪?”
“我得罪的人嘛……”长长叹口气,叹得口直疼,“多得是。想让我早日归西的人嘛,估计也不少。只不过……”
“只不过?”
南玉调咧着苍白的嘴唇,露出个嚣张得很疲惫的笑容:“只不过,怕他们都没这个胆!”
竺自恢正准备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忽然脸色一变,只听“哗啦”一声,房顶就给破了个大洞,眉娘和两个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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