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拿了银子对伏城千恩万谢,伏城问了一趟话给的钱够他半年逍遥了,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拿了钱就应该闭嘴。他私下打算的是,等伏城走了就马上离开柳荫巷,去十里地外的莫家庄投奔自己的表姨。
伏城和周玄逸走出回春堂后,他们没有马上回柳荫巷去,反而是漫无目的的在官道上溜达。问完了回春堂的伙计,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伏城有点懵,这严少康是怎么跟东厂的人扯上关系的?
白麓城本来是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又是鱼龙混杂,大漠的刀客也聚集在此处,东厂的爪牙不会来这种不毛之地。但耐不住来往商人多,油水大,白麓城的大户们多少与东厂有些往来,作为其中大头的夏侯府私下应当与东厂交往颇为密切。
也谈不上什么结党营私,给东厂的进贡多像是一种保平安,毕竟同他们交好总不会有坏事。
夏侯爷遇刺前,白麓城出现东厂的人,这事儿说奇怪也奇怪,说不奇怪也不奇怪。最奇怪的是,伏城没有在夏侯府的喜宴上看到任何一个太监,如果东厂的人来到了白麓城只有可能是去参加喜宴的,但那天起码在明面上,伏城没有见到一个东厂的人。
伏城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周玄逸不是惯于表露出自己的真实表情的人,这是他的习惯,即使失忆之后也依然恪守。但是药铺伙计提到东厂时,周玄逸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一直到现在,两人已经走到暖洋洋的太阳底下,但周玄逸从刚开始就保持着的戒备心都没有消散。
周玄逸正在想事情,此时眉头拧着,他望着伏城,诚实的摇了摇头道:“脑子里很乱。”周玄逸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他隐隐约约觉得严少康的失踪和自己有着莫大的联系。
他们在夏侯府喜宴前应该见过面。
周玄逸的记忆向来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对于和严少康的关系,周玄逸有一点直觉,跟对伏城的熟悉不一样,他跟严少康应该很熟,并且彼此利益相关紧密相连。
站在伏城的角度来看,夏侯府遇害之前,严少康的行动已经基本摸清楚了。夏侯爷遇害三天前,严少康把伏城引到天香楼,从雪凤娘那边得到了夏侯府的消息,当天晚上雪凤娘的死是不是严少康所为还要打个问号,之后又在药铺和一个自称“大公公”的人见面,第二天潜入夏侯府后神秘消失。
动机呢?伏城摸不清楚,严少康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严少康的身世方海已经去南疆查了,但结果出来起码还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那时候锦衣卫早就把夏侯府闹翻天了。
周玄逸想着想着,突然道:“你不用担心严少康,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伏城没跟上周玄逸的思路,有点懵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直觉。”周玄逸的声音很冷,他好像不是在谈论自己的事情,道:“严少康跟我命运相连,他们没找到我之前,不会对他出手。”
周玄逸和伏城是一个天平的两端,互相牵制的对方的存在,伏城只要手里握着周玄逸,顺着铺好的线头往前走,就一定会找到严少康的真相。
伏城想过这个事情,严少康肯定没有死,如果他死在夏侯府,刚好是夏侯爷遇刺案最好的替罪羊,一个来历不明的刺客,当场刺杀夏侯爷,县老爷也就不用费劲儿的找陈明当替罪羊。这也是他慢慢查案,不是很着急的原因。
不过周玄逸明显是想起了什么,看他的意思,似乎是不打算和伏城共享。伏城和周玄逸共同查案这么多天来,第一次产生了隔阂。
第18章 等一个人
对于这样的隔阂,伏城心里有点不痛快,没有其他原因。就是伏城对周玄逸掏心掏肺知无不言,对方偏偏要跟你隔着一层膜,太不痛快了。
白麓城没有宵禁,伏城和周玄逸刚好走在太白街上,太白街夜市已经摆出来,四周是来往的人流,耳边是小贩的吆喝声。
伏城突然停下来,他向来口无遮拦,想到什么便要问什么,道:“你想起什么了?”
周玄逸觉得这事情需要解释下,但他向来不擅长和别人解释什么,吐出来的两个字还是干巴巴的,“没有。”
伏城出奇的认真看着周玄逸道:“我最恨被骗,要是被我发现你早就恢复了记忆在这儿装傻充愣,我就……”此时一个路人撞上伏城的肩膀,伏城下半句话也跟着被磕没了。
伏城有点烦,朝那人的背影骂了一句,“走路不长眼吗?”
那路人被骂有点不爽,扭头看了一眼,看到对方腰间挂着两把大刀,顿时什么不爽都咽进肚子里,夹着尾巴跑了。
四周人越来越多,两人停在路中央,实在不像话。
“你就什么?”周玄逸一挑眉问道,他有点好奇,伏城不能杀人,还能说出什么威胁的话。同时心里又有点他并不想承认的忐忑,因为他确实有件事对伏城说谎了。
伏城本想说那你这辈子都别指望着我理你,后来又觉得这话像是小孩子拌嘴,幼稚的厉害,于是生生咽下去,道:“你要是骗我,我就把你舌头拔出来。”
周玄逸压抑住笑意,觉得伏城的恶言恶语娘了吧唧的,心里在笑,声音却还是冷的:“威胁人都不会,你怂不怂?”
“那应该怎么说?”
周玄逸淡淡道:“把膝骨挖出来喂狗。”
一个人没有了膝盖骨,表面上似乎看不出少了什么,但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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