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吉的脑子里还在为刚才比赛的情景激动着。她又想起了那两个教练的话,心里好奇,想探个究竟。她问舒特是怎么学起击剑来的。舒特说,那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小时候,有一年暑假,他父亲带他回德国看望住在那里的祖母。每天早晨,他都看见一个远房的叔叔在场子里练剑,那漂亮的雄姿一下子就让他着了迷,看着不肯走。那位叔叔很喜欢他,试着教了他几招,后来就跟这位叔叔学上了。为此他留在了德国上中学。这位叔叔在欧洲巡回比赛,他就跟着,耳濡目染,剑术突飞猛进。本来想跟这位叔叔一起当职业剑手的,无奈父亲不同意,只好又回美国念大学。
“听说这剑术是一位普鲁士王子创立的?”小吉问。
舒特惊奇地问小吉是怎么知道的。小吉告诉他是从两位教练那里听来的。舒特说确有其事。
“这么说你是皇族后裔了?”小吉问。
“家谱上是这么记载的,其实也没什么,欧洲的皇族后裔多着呢,现在干什么营生的都有。只是这剑术很珍贵,有几手绝招,只在族人中世代相传。”舒特道。
两人谈着走到地铁站,刚好有一辆地铁开来。他们上了一节车厢,里面人不多,显得有点空旷。甫才坐定,小吉无意中看见志明和肖芳正坐在前面,背对着这边说笑。他们并没有看见自己。小吉心中一阵发跳,心中很不是滋味。舒特和她说话,她低着头不作声。舒特对她突然沉默觉得有点奇怪,问她怎么啦。小吉说可能是刚才看比赛太兴奋了,现在有点乏。
车开到42街的中央车站,志明他们下去了。去志明的学校,必须在这里转车。小吉从车窗里一直看着他们消失在通道的尽头。
这个周末,小吉没有加班,哪里也没去,一个人在房间里想心事。她想了许多许多。只是搞不明白,和志明之间好好的,怎么不知不觉地就脱了轨。大家都忙,在一起的时间不多,是一个客观因素。但这远远不是要原因。要原因是肖芳的出现。小吉在脑子里仔细地把肖芳的音容笑貌过滤了一遍,想找出她特别吸引人的地方。志明从来没有向自己提起过她,要么觉得很一般很正常的关系,没有必要提起。要么自己新交了女友,故意隐瞒。不过不太像是后一种可能性,小吉非常了解志明的为人。当然最有可能的是孟选告诉她的情况,是肖芳追志明,以志明那样的才气和条件,这是很自然的。志明是不知不觉,暗中埋伏。作为志明的女友,小吉对他们之间的无拘无束,真诚相待的态度是不能忍受的。小吉的脑子里像晃荡的浆糊,在事业和爱情的挫折面前不知该怎么办好。
一个周末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过去了。星期一去上班,刚一出电梯,在走廊上就听见任和舒特在舒特的办公室里大声争吵。门是关着的,声音听不大真切。小吉心想任真要报复了。小吉走进实验室,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揉着发胀的眼睛。这时实验员走过来告诉小吉,学校让任把他的那篇关于衰老学的论文撤回来,不能发表。小吉问为什么,上个星期校长还一味地偏袒任,怎么才一个星期就变了呢。实验员说她也不清楚,她是刚才在楼道里听任对舒特说的,那个时候门还没有关。
这可是一个好消息, 小吉压抑的心情像注射了一针强心剂,兴奋了起来。她到实验室的门口去张望了一下,舒特办公室的门还关着,不过里面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小吉到冷室里去冲洗沉析柱,准备提纯细菌生物工程表达的衰老因子,这是她和舒特上个星期讨论的新实验。冷室里小吉的头脑清醒了许多,她仔细检查了所有要用的仪器,一切都正常。刚一出冷室,就迎面碰上任从舒特的办公室出来,他满脸怒气冲冲,看见小吉,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恨不能将小吉吃了。要是以前小吉见了这神态一定要吓坏了,今天却很泰然。特别是看了他在击剑台上的外强中干表现,更有几分瞧不起他。经过舒特办公室门口时,小吉被叫了进去。舒特关好了门,那表情既高兴又迷惑。
“有人打电话到《科学》杂志去,把任剽窃的事告发了,杂志今天早晨通知任不刊用他寄去的那篇文章。这事是不是你干的?”舒特问,“希望你讲实话。”
小吉摇着头:“我没有哇。”
“另外学校董事会也知道了这件事,责成校长调查,校长已经和任通了气,让他把论文撤回来。这又是怎么回事?”舒特又问。
小吉还是摇摇头,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奇怪了。”舒特自言自语地说,“他刚才来向我大发了一通火,以为是我干的。”
“不管是谁干的,这很对呀。我们的成果他凭什么强行夺走。”小吉说。猛然间小吉想起来了,“我知道是谁干的。”
“谁?”舒特赶紧问。
“丽莎。”
“丽莎?!”小吉讲起了那天在自助餐厅碰见丽莎的情形。
“原来是这么回事。”听完后舒特如释重负,“有她出面,任和校长就奈何不得了。”
小吉说:“中国古时候有一个诗人说过一句很有意思的话。”
“怎么讲?”舒特自从那次在中国餐馆用过筷子后,就对中国文化大感兴趣。
“中国的这位叫陆游的诗人曾经说,‘山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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