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民医院,五楼,重症监护室。
进了重症监护室的病患,说不上是九死一生,也差不多是命悬一发,基本上都是和死神在做最后的斗争,双方的胜率大致是五五开,医院虽然承担着救死扶伤的责任,可也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酒醉驾车又睡眠不足的郑首银,估计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栽在一辆公交车手里。只是一个晃神的功夫,时速上百的凯美瑞,在公交车面前,脆弱的就像是个玩具。
他被送到医院时,全身多处骨折,肋骨几乎全断,整个肺部被断裂的肋骨扎破了多处,能坚持过这几天已经实属不易了。
此时的郑首银头靠在枕头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管。许久了,一眨都不眨。他的发型再也没能梳的板板正正,就这么邋里邋遢的死在了病床上。
“什么时间发现这个病人去世的?”石金山的得力干将陈天祥,正在给打电话报警的小护士录着口供。
“大概是四点二十左右吧,我听到监护仪报警声就赶了过来,当时病人已经不行了。”那小护士虽然也就二十来岁的年纪,可在这不平凡的岗位上看多了生老病死,早已是习以为常。
“不是说这个病人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吗?”陈天祥嘟噜了一句,这个郑首银一死,等于线索又断了一条。
“度过危险期也不是说就绝对不会出危险。真要是没事了,就不用住在这重症监护室了啊。”小护士说的头头是道,她瞧了郑首银的尸体一眼,纳闷的“咦”了一声。
“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站在一旁的石金山,发现这小护士脸上闪过了一丝疑惑,这一微小的细节可逃不过他的金睛火眼。
小护士指着郑首银脑袋下的枕头说道:“这枕头我给放在了一旁,是谁给他垫上的?刚做过手术后的病人不能垫高头部啊。”
小护士无心的一句话,犹如晴空里突然响起的惊雷一般震聋发聩。
“下午四点二十分之前,这间病房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来过?”石金山走近几步,瞪大了眼睛盯着小护士,他那犀利的眼光让人望之生寒,小护士被他看得打了个哆嗦。
“四点二十分之前,没什么人进来过呀,只有早上医生来查过一次房。”小护士眼睛咕噜一转,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当我听到监护仪报警声赶过来的时候,这房间里已经有个医生先到了,正在给病人检查着心跳和脉搏。”
“医生?”
“对,我还纳闷这医生怎么比我来的还快。他检查病人已经没有了心跳脉搏了之后,便转身走了。”小护士忽闪着眼睛,讲述着事情的经过。
“是哪位医生?叫什么名字?”陈天祥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这位医生我还真不认识,他一头花白的头发,带着个口罩,我还以为是新跳槽来咱们医院的呢。”
陈天祥正想开口再问,门外幽幽传来一句:“小丽啊,你见到我白大褂吗?我白大褂怎么不见了。”推门而入的是一位穿着一身便装的年轻医生,一看房间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立马知趣的退了出去。
石金山皱了皱眉头,他走到那小护士身前,尝试着用缓和一些的口气对她问道:“护士小姐,你再详细给我说说,那个医生有没有什么样貌特征,身高体形怎么样?这对我们来说非常非常的重要。”
小护士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娓娓说道:“他大概一米八左右,高高瘦瘦的,标准身材,眉毛那里好像有些怪怪的,我也记不清了,当时就打了个照面,他就转身出去了,我也没太在意。”
“如果再让你见到这个人,你能认得出来吗?”
“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小护士怯怯的答到,她手掌里的汗都冒了出来。
“小陈,立刻带这位护士小姐去查医院里的监控录像,看看四点到四点半这段时间里,有没有哪个摄像头拍到过这个头发花白的可疑医生。”石金山果断的下达着命令,同时掏出了手机拨打给吕元华。
“老吕啊,那边忙完了没有?忙完了你直接来第一人民医院五楼,这还有个案子,我怀疑是谋杀……”
…………
第一人民医院的楼梯间角落里,一个身影躲在这已经半天了。
她来回的踱步沉思,惴惴不安的看着攥在掌心中的那张纸条,纸条上的手机号码她几乎已经可以背诵下来,可每当鼓起勇气要拨打的时候,却始终有些犹豫不定。
肾,每个人都有两个,让一个正常人捐出自己的一个肾,会不会影响到他的生活?
捐肾的人会不会有什么病?会传染给我吗?
这个电话打过去,对方会张嘴要多少钱?我要不要还价?
会不会最后配型不成功,又落得空欢喜一场?
一个个问题浮现在谢大姐的脑中,她从没像现在这么慌乱过,可再想想家里的丈夫和儿子,她终于硬下心肠,拨通了那个电话。
“喂,你好,哪位?”电话那边是个男的,听口音还有些南方的腔调。
“喂,你好,我……我是一个尿毒症患者,我……我想……”谢大姐吞吞吐吐的不知该如何自我介绍,毕竟这样的对话谁又曾经历过。
“想换肾是吧?”电话那边的男人一听就知道电话这边的来意。
“对!对对对!”对那男人的一语中的,谢大姐甚至有些感激,那句话她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你啥血型啊?”
“ab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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