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芳依也随之不见,只留下书信一封,告知自己将陪同墨天痕一道前往东京,此
地原本热闹的小屋中便又变成她一人独住,早已习惯人多热闹的她又如何适应?
每当夜深,自己便饱尝相思之苦,只盼着男儿早些归来,自己能再度钻入他温暖
的怀中,不再为各种烦心事而操劳。
今日,贺紫薰结束阁中事物,正要返家,忽又想起家中已是空无一人,不禁
幽幽一叹,停下脚步,漫无目的的在阁中转悠起来。不一会功夫,竟来到药堂之
前。想到贺巽霆仍是昏迷不醒,心中又是一阵烦乱,便径直走了进去,在贺巽霆
床边坐下,哀怨道:「义父,当日你说,药王的『橙辉焰火』中没有下毒,但为
何你会醒了之后又重陷昏迷呢?小墨他们走了,姐姐们回来后也各自担起了职责,
如今我身边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正说间,贺紫薰忽听一声门响,竟是叶纶走了进来。
叶纶见贺紫薰在此,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贺捕头,你也来看阁主吗?」
贺紫薰本对他无甚好感,但见他主动前来看望贺巽霆,也不好摆出冷脸,于
是礼貌道:「不错,叶师兄怎会来此?」
叶纶道:「我听闻阁主昏迷不醒,自忖懂些药理,向来此处看能否帮上点什
么。」
贺紫薰顿时眼前一亮,起身让开座位道:「叶师兄快请。」
叶纶见贺紫薰对自己的态度与平日判若两人,不禁眉头微微一皱,坐到贺巽
霆身边把起脉来,不一会,只听他道:「阁主确实体内有余药未散,才会昏迷至
今。」
贺紫薰不可置信道:「怎会?阁中大夫已经确诊,义父体内并无残留毒物,
且义父自己也说,药王那记『橙辉焰火』并未下毒!」
叶纶摇头道:「大夫们或知病理,但对药理一途,认知也许并无那么渊博。」
见贺紫薰仍是迟疑,他便又道:「你若不信,我证与你看。」说罢,他从怀
中掏出一盒银针,在贺巽霆身周数处穴道上连施数针,不一会,只听昏迷已久的
贺巽霆轻咳一声,竟是幽幽转醒!
「义父!」见此情景,贺紫薰大喜过望,忙奔上前查看贺巽霆状况。
贺巽霆对她此举颇为不解,沙哑而虚弱道:「薰儿?发生何事?」
贺紫薰喜极而泣道:「义父,你已昏迷十数日了,今日终于看你醒来,真是
太好……太好了。」
「十数日?」贺巽霆方才转醒,加上昏迷多日,神识尚未清明,一时也不知
该说些什么。
叶纶忽然小声道:「贺捕头,借一步说话。」贺紫薰不疑有他,便随他一同
出去。
二人来至药堂门外,叶纶沉声道:「阁主所中之毒,比我想象的仍要严重。」
贺紫薰惊疑道:「怎会?义父他不是已经醒来?」
叶纶道:「这不过是因我金针封穴而暂时醒转,其药力仍残留在阁主体内,
若无对症之方,阁主只怕……」他话头一顿,惹的贺紫薰心焦不已,忙追问道:
「只怕什么?」
叶纶见她焦急神情,眼底意思得色一闪而过,答道:「只怕会从此一睡不醒。」
贺紫薰顿时如遭重击,软软靠上身后廊柱,半晌才艰难启齿道:「那,可有
救他之法?」
叶纶轻松笑道:「自然是有的。」
贺紫薰精神一振,忙上前问道:「当真?」
叶纶自信道:「我家学渊源,想解此毒并不艰难。」
贺紫薰忙恳求道:「那……那请你快些施救吧!」
却见叶纶神色倏然一冷:「如今知道求我?」
贺紫薰一窒,顿时猜到他心底定然有另一番算计,但如今贺巽霆命在旦夕,
她只得忍气吞声,软语相求道:「叶师兄,你毕竟也是阁中天字捕快,阁主有难,
你断然不能袖手,不是吗?」
叶纶却道:「摧花药王所制之毒,所用药材大多名贵,一时难全。」
贺紫薰忙道:「需要什么药材,我定尽力去为你寻回!」
叶纶却摇头道:「有些虽非名贵,但需配比无数次才能制出解方,而如今快
活林已被我父亲剿灭,药王不知所踪,解方只能依靠不断调配才能制出,其中花
销,即便是我也难以承受。」
贺紫薰听出他言外之意,探问道:「需要何等代价,才能令你甘愿救治义父?」
叶纶脸上得色更浓,轻笑道:「何等代价?你负担不起的代价!我劝你还是
不要徒费工夫,阁主若是不知不觉中走了,也不会感到痛苦。」
贺紫薰心知他是在以言语相激,但如今确实只有药花一脉有能力相救义父,
故而也只得道:「不成!决不能让义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世!说出你的价码吧!
摆出来,才知道我是否能承受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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